虞景明离开了,他的风衣没有拿走,那枚精致的胸针也在上面别着。

慎无真又打了个冷战,这里的温度似乎在不断降低。

“你...认识这个老板吗?”唐吉终於跟了上来,他没敢靠得离虞景明太近,瘦弱的小青年此刻抱着肩膀瑟瑟发抖,黑色眼镜上凝了一层水雾。

“或许吧。”慎无真让开一点位置,“进来。”

唐吉也不客气,钻进了房间。

屋内暖和很多,房间也够大,两张单人床摆放在正中,床头靠着墙,米黄色的墙纸让人心情很快放松下来,这里的摆设简单低调,地毯却柔软,是上好的品质。

只有一点,床的正对面挂着一副哭泣男孩的画作,一眼看上去内心会变得柔软和同情,但实际上这幅画曾经带给了很多人死亡。

两人都对艺术品多少懂一些,看着这幅画几乎断定了夜里无法安睡。

画框是固定在墙上的无法拿下来,他们就扯了一张床的床单将画框蒙了起来,但看上去似乎更加诡异了,不过也比对着画好上一些。

慎无真让唐吉先去洗澡,他找了条干燥的浴巾把自己裹着,打开衣柜却发现里面全是秋冬的衣服,看着沙发上那件黑色风衣......这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人穿着秋装。

虞景明在这个游戏中恐怕是个重要角色。

终於等唐吉洗完出来,他进去反锁了浴室门,打开热水。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他终於放松了不少,也趁机思索复盘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慎无真有个毛病,也许是经历过的变态太多,他很少将情绪露在外面,尽量用最佳能保护自己的办法来处理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思考。

相反地,他很快明白了夏孤今天话中的意思。

首先是处境,来到这个俱乐部的人不论身份和年龄——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里,他相信夏孤他们一定会先去找出口再入住房间,但外面已经全部坍塌,即便是找到了出口,恐怕也无路可逃。

接着是生路,找到恶人,杀死他(她),就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出去的条件。

然后是恶人的身份,虞景明说过,这里是一个受害者组成的俱乐部,他们这些人在游戏中扮演了受害者的身份,需要找到的就是他们要报复的对象——恶人。

慎无真很快有了眉目,但需要找机会证实自己的猜想,夏孤看上去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她似乎对自己并不信任。

也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出场方式,又能无意间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即便慎无真习惯了这种感觉,并不代表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热水在玻璃上盖了一层新的雾气,他让水从头顶往下把身体灌透,双眼紧闭之间陷入一片黑暗,隐约似乎听见了一阵若隐若现的钢琴声。

像是有手代替热水在他的脸颊喉结拂过,腰间敏感的位置也并不放过,如同情人间最暧昧的抚触,分不出究竟是水流还是柔软的触摸,他猛地睁眼,某处的红光一闪而逝。

啪。

他用力关掉水龙头,迅速抽下浴巾抆干身体把自己裹了起来,目光警惕地在浴室的角落四处观察,像一只敏锐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