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淮小心翼翼地抱着池牧遥,发现池牧遥还在瑟瑟发抖,心都跟着揪紧了。
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安抚池牧遥:“别哭,也别放弃,如果你向心魔投降了,你受的折磨就算是白受了。你想想你冲击金丹是为了什么,你是要出去,要变得更强大,而不是在幻境里被一个人渣打败了。”
在奚淮来之前,池牧遥已经在这个幻境中被折磨了很久,此刻看到自己熟悉的奚淮,终於崩溃地大哭。
这种感情非常莫名,明明之前还能绷住,在看到奚淮后反而绷不住了,还好有奚淮安慰他。
如果有奚淮在,他就不怕了。
发泄的情绪如同挥舞的毛笔,翰墨肆意。
哭过后终於觉得好了些,他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奚淮不会哄人,便笨手笨脚地用自己的法衣袖子帮他抆眼泪,却忘记了法衣防水,导致奚淮只是把他脸上的眼泪抹匀了。
他本来还需要再调整一会儿,结果被逗笑了。
“这就是你的心魔?”奚淮四下看了看,“上次是什么?”
“我被剁了手指,他还把同门的人头丢向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那么做?”奚淮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自己。
“你确实可能会那么做……”池牧遥吸了吸鼻子回答,那的确是原着里的剧情,因为他怕了几十年,久恐成疾,导致这些画面成了他的心魔,他也无法控制。
度劫时心魔会使平日里就恐惧的东西更加可怖。
心魔本来就是他们最为惧怕的东西,幻境还在可怖这方面变本加厉,才使得心结难解,晋升困难。
心魔,会在一个人最脆弱的那个点上加倍痛击。
这也是修真界讲究“淡看凡尘,静心静己”的原因所在。
奚淮用大拇指帮池牧遥抆脸,动作间像在捏池牧遥的脸,依旧笨拙。
池牧遥顺从地一动不动,可奚淮还是非常愤怒。
奚淮终究是气不过:“我去杀了他!”
心魔不除,后患无穷。
如果他能破了池牧遥的心魔,那么池牧遥就会觉得心魔已亡,以后也不会出问题了,不然等池牧遥冲击元婴期时依旧会出现此类问题。
池牧遥拽着奚淮的袖子跟着他起身,往外走的途中池牧遥身体一个踉跄,奚淮很快扶住了池牧遥:“怎么了?伤很重?”
“在里面躲太久膝盖不舒服,我从洞穴里出来以后膝盖总疼,尤其是阴雨天或者疾行久了。”
“……”奚淮扶着池牧遥沉默了一会儿,原本还处在暴怒要去杀人的情绪里,此刻情绪收不回,人却也绷不住,竟然就此无语了。
两个人走出祭祀堂不久,便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原着淮。
他穿着黑色的锦纹劲装,外面罩着暗红色的外衫,手中提着疏狂,剑刃上还挂着残血。
其身材高大,站在面前赫赫巍巍,仿佛直挺的青松巍峨而立。
奚淮看向原着淮,再低头看看自己,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一模一样,就连发梢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有看人时的眼神都完全一致。
只不过……
奚淮指着原着淮问池牧遥:“为什么那厮有元婴期修为?”
奚淮,狠起来连自己都骂,连自己都杀的男人。
池牧遥也有些委屈:“心魔我控制不住。”
“算了,你的治愈能力还有吗?”
“有。”只不过他治愈的速度,敌不过幻境里原着淮杀人的速度,不然这里也不会是这般惨烈的模样。
奚淮又问:“金锺还在吗?”
池牧遥在自己的身上翻找,回答:“不在了,我用它困着苏又的分身,幻境里也没有了。”
“那就找一个能保护自己的法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在我和他对阵时为我治疗。”
“好。”
原着淮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牵着的手上扫过,最终看向奚淮,眼神突然变得狠戾万分:“孽畜,胆敢冒充我?”
奚淮刚才的目光是对池牧遥的关心,却被曲解成这个样子让他非常不爽:“你嚣张得太过呛了风吗?说话的时候嗓音压成这样。”
池牧遥从千宝铃里取出了一个一直不舍得用的防御法器,不过此时毕竟是在幻境里,现实里法器并不会被消耗。
原着淮看到他拿出的东西不由得蹙眉:“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奚淮帮池牧遥回答了:“我给的。”
原着淮看向奚淮,越发不解起来,朝着奚淮攻击过去。
二人对掌,都带着虺龙焰,动作间火焰跟着他们移动,原本是可怕的东西却被他们控制自如。
池牧遥知道,金丹中期的奚淮恐怕不是原着淮的对手,如果在他的幻境里奚淮也受伤了,那么奚淮的灵魂上也会留下伤痕,他防范的同时竭尽可能帮奚淮治愈。
微小的伤口刚刚出现便瞬间痊愈。
就连修为差距带来的胸腹震颤的伤痛都能治愈七成。
原着淮突然收招,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真的是我?”
“我才不是你。”奚淮立即否认了,“我绝对不会做让他这样害怕的事情。”
说到这里奚淮突然一顿,在法阵刚刚开启时他执意要杀人,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和眼前这个奚淮差不多?
所以,他也做过让池牧遥害怕的事情?
“你护着他?”原着淮指着池牧遥问。
“没错,我还要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