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思牧师的额角鬓发处和双掌关节处,都蹭上了一星半点的血迹。
……就好像有一双沾染着鲜血的手,在基思死后,帮助惊痛难言的他合上了他的眼睛。
江舫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胸口的致命伤处。
这样的伤势,并不能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如果基思的意志稍稍坚定一点的话,如果基思想的话,他是可以留下一些有价值的、关於凶手的讯息的。
但是他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那始作俑者一直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基思牧师挣扎,甚至……会温柔地握住他抵在床头的双手,阻止他留下什么用来给他们提示的痕迹。
直到他断气。
直到他死不瞑目。
而那人替他掩好眼皮,好整以暇,转身离开。
江舫搜遍了整张床。
果不其然,在床头后,他看到了一点指甲的划痕。
——垂死的基思牧师,的确是想要为他们留下一些什么的。
只是那具体的内容已经不可考了。
江舫步出了房间,面对了四张或迷茫、或惊恐、或不安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气,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我们的对手既然会消灭证据,也就是说,我们对於任务时间点的理解可能出现了偏差——基思可能早就完成了召唤恶魔的仪式,销毁了所有证据。”
“他,或者被他召唤出来的恶魔,只是在等我们来而已。”
……
房间内的南极星两爪一摊,睡得无比香甜,丝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那个初见时逗弄着他的鼻尖,问“为什么要养小耗子啊”的爱笑青年,那个一心一意要结束游戏、回到现世,生怕他的母亲继失去父亲后又失去他的年轻人,已经无端消失,无踪无影。
第四天的白昼结束了,他们迎来了第五天的日出。
只是那白日被隐匿在漫天的雾帐下,也被虚化了,分不清日和月的分别。
基思牧师死了,但他们还要做任务。
江舫一笔一划地在教堂日志上记录。
今日天气:大雾。
今日早8点气温:24度。
一夜过去,他们的搜寻进展异常缓慢。
教堂内外,都是如此。
他们没能在教堂内搜索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也没能找回失踪的华偲偲。
这东岸虽然是绝壁一座,但要靠南舟一个人靠双腿走遍,还是太吃力了。
天亮后,由於教堂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再无其他痕迹可找,关俊良和班杭索性结伴出去搜索,留江舫和宋海凝留在教堂之中看家。
下午时分,南舟再次按照规定时间,两手空空,第五次赴约,前往吊桥。
这次,有人提前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