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大甘心,再次询问:“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啊。”
左右这段时间没有事情,李银航索性用便签纸记录下了“斗转”里里外外的所有赌具,并一样样地清点比较,顺手把暂时用不到的签字笔横插在了丸子头里,害得抱着她丸子头睡觉的南极星唧了一声,换了个方向,屁股朝上脸朝下地挂在笔端,呼呼大睡。
近来它格外爱睡,原因不明,李银航也拿它没有办法,索性由得它去。
她自言自语地烦恼着:“……下一场赌什么呢?”
元明清抱臂提醒她:“小姐,610对356。戴学林手里的筹码快要超过南舟一倍了。”
李银航:“哦。”
李银航:“他一定有主意的。”
元明清不懂他们之间的羁绊,认为这是一种盲目且没有逻辑的相信,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发表意见。
李银航倒很理解他的焦躁,刚想多说两句话稳住这个盟友的心,抬眼一看,越过了元明清的肩膀捕捉到了一双身影,眉目间便添了些惊喜:“啊,是你……们?”
……
这两日光景,陈夙峰都守在对面的咖啡厅。
在这期间,一个几乎把可疑写了满身的怪人,不分白天黑夜地戴着口罩,裹着厚服,寸步不离地坐在距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经历过那一次死中求生的副本,陈夙峰自然以为这是游戏方派来盯住他、不叫他和“立方舟”合作的人,索性和他打起了僵持战。
但他冲冲不动手,眼看赛点将至,陈夙峰也便横下一条心,进入了“斗转”。
没想到,他也跟着自己进来了,且和自己搭上了同一班电梯。
当二人并肩出於同一个密闭空间时,陈夙峰问他:“你是谁?”
在发出疑问时,他一只手背到身后,执握了匕首。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他一出口,那股神秘的气势便泄了七分:“……你,要来这里,我知道。我也要进来。因为你盯着看,赌场。”
这番颠三倒四、结结巴巴的发言,让陈夙峰愣住了。
他这副没把人话学好的样子,让陈夙峰在内心重新排列组合了好一阵,才勉强懂得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也想要进赌场来,因为我在看赌场?”
口罩男人:“嗯。”
陈夙峰心中疑窦仍然没有消除:“你自己不会过来吗?”
口罩男人:“我,不会。”
陈夙峰:“……不会什么?”
口罩男人走到电梯操作盘,戳了戳那几枚按钮。
陈夙峰懵了很久,很突然地靠着厢壁笑了起来。
自从虞哥死后,他没有笑,也没有哭过,整个人绷得像是一根上满了的发条,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结果他碰到的其实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进入赌场的年轻人。
他用手背抆掉笑出来的眼泪,往后一仰:“哎。你就跟着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