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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侍者端着另一座筹码宝塔步步逼近,刺骨的冷意也逐渐将曲金沙整个包裹起来。

肾上腺素迅速分泌,让他手脚冰冷,脑袋嗡响。

在侍者端着筹码盘,距赌桌只余数步之遥时,曲金沙猛然抬起头来。

“我……弃牌。”

两人对赌,庄家弃牌,意味着放弃早先压下的所有赌注。

这是自认牌面大小不足以对抗对手,是及时止损、壁虎断尾之举。

听曲金沙突然这样宣布,周遭立即响起了一片大呼小叫的嘘声。

“行不行啊?曲老板肾虚啊?”

“好不容易来了把大的。呿。”

大家想看的热闹没能看成,当然要嘴上几句。

这无疑是大大下了曲金沙的脸面,让他一张白生生的面皮活活涨成了猪肝色。

江舫挑了挑嘴角,眸光低垂,看不出是遗憾还是高兴。

曲金沙强撑着一张笑脸,翻过了自己的牌面,同时道:“江舫,让我看看你的好运吧。”

“‘好运’?”

江舫重复了一遍曲金沙的用词,余光轻轻落在南舟身上。

他眉眼弯弯道:“没有那种东西。我的运气早就被用完了。”

话毕,他把压在指尖放在牌桌上,单指压住那价值12000积分的牌的一角。

施加了一个下压的巧力后,牌身轻巧地弹入了他的掌心。

他把纸牌举了起来。

以他为圆心,四周倏然死寂。

片刻之后,哗然一片!!

——他手里的是草花4。

……数字大小,仅优於最小的3。

“……你疯了?!”

眼见他拿到了这样的牌,曲金沙一直勉力维持的风度顿时失控,霍然起身,几近失声道:“你怎么拿这样的牌和我赌?”

“为什么呢……”

江舫站起身,双手撑抵桌面,迎面迎上曲金沙惊骇的目光。

“……兴许是喝醉了吧。”

他把一整盘筹码挪到旁侧,眼看着满眼骇然的美女荷官颤悠悠地将560点筹码扫入自己彀中,粲然一笑,将所有的筹码一手抓起。

“多谢曲老板的招待。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

还未褪去的肾上腺素还在刺激着曲金沙,让他险些像个赌上了头的愣头青一样,脱囗而出“再来”两个字。

好在,他控制住了。

江舫并不打算管他,一转身把筹码全部交给了李银航:“去兑了吧。”

江舫的草花4,让李银航后知后觉地起满了一身鸡皮疙瘩。

人生的大起大落,同样对李银航的小心肝造成了严重的摧残。

她麻木地应了一声,去接筹码的时候,手还有点抖。

曲金沙没有要求再赌,也没有强留,甚至还礼貌地同他们道了别。

在目送江舫一行人踏入电梯后,曲金沙仍久久盯着合上的电梯门,神情莫测。

有“叠码仔”怯怯和他搭话:“曲老板……?”

曲金沙:“嗯?”

“叠码仔”:“就这么让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