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探寻那个所谓的穿越者是否是真的消亡，拥有智慧的鬼与人一样，都不会愿意自己的意识出现问题。

另一方面则是…………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杨戬看着身前的身影变化成王察灵的模样，王察灵却毫无发觉的样子，心中有多了几分把握。

发裂的长枪回到手中，杨戬顺便用其将身侧这位“王察灵”勾起，将其扔向王察灵的方向。

而后身形猛的一转，朝着那诸多身影汇聚而成的“王察灵”奔去，异常可怕的灵异力量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好似是在威慑什么。

见到杨戬这般动作，王察灵本体倒也不急，一个被摸索透彻的时空节点，杨戬还能翻天不成？

随手接过飞过来的自己，灵异诅咒在手掌间爆发，可更为可怕的力量从王察灵的身躯蔓延而出，从“王察灵”身上浮现的鬼火与鬼湖水根本来不及蔓延，就被王察灵强行吸收。

至於“自己”，王察灵干脆的将其磨灭。

与此同时，杨戬也来到另一个“王察灵”身前，看似强大实则“虚弱”的灵异反抗不了强大的杨戬，只能任由自己被裹挟。

“王察灵，你当真是王察灵吗？”

杨戬转身，一颗血色的眼睛在额头浮现，三只眼一同看向漠然的王察灵，血色的世界在不断的变化，一幕幕场景不断的演化出来。

击溃王察灵的意识，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对方收纳的意识类灵异绝对不会比自己少，杨间很清楚这一点。

与其用那些无用的手段，不如干脆利落一些，说不定能有奇效。

人与鬼。

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分辨，以杨间为例，早在大昌市饿死鬼事件之时，他的身体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杨间的记忆。

再比如，大夏市那位队长沈林，身体甚至都不存在，而是活在别人的记忆之中，以记忆为媒介，利用灵异显化於世。

所以，有时候，人和鬼的差距真的不大，人可以是鬼，鬼也可以是“人”，如杨戬在白水镇那位，堪称是鬼驭人的巅峰。

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

杨戬看着不远处的王察灵，对方此刻正在打量着周围演化的场景，尤其是在诸多身影汇聚为王察灵的那一幕上着重停留。

这里是杨戬的鬼域，但王察灵也在无数时空中获得过杨戬的鬼眼，在杨戬的刻意纵容之下，操控一些场景也不是难事。

这是真的？

肯定是。

虽然和自己的印象以及探查结果完全不一样，但王察灵还是很肯定这一点，杨戬在这一点上不会欺骗自己，也欺骗不了自己。

“你是王察灵，还是厉鬼呢？”

杨戬的话语伴随着可怕的袭击，祂的起手依旧是鬼火与鬼湖，在烈焰与湖水遮掩的鬼域之下，一道道可怕的裂缝展开。

由杨间生前打造，杨戬不断完善的十八层地狱，再度出现在这方世界，要将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厉鬼拉入其中，永生永世镇压。

意识的混乱给王察灵带来一定的烦扰，但尚处於能镇压的范围，杨戬的袭击也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一方巨大的岩台突兀的浮现，其上“雕刻”着无数狰狞可怕的人脸与器物，不时蠕动着，好似活物一般。

其直直的落入十八层地狱之中，无数可怕的灵异袭击轰击在岩台之上，导致岩石不断的跌落。

准确的说，那并非是岩石，而是一只只可怕的厉鬼，千奇百怪的厉鬼从岩台上走向，在十八层地狱中肆虐开来。

它们的身上都有一层薄纱护持，完全不在意鬼火的灼烧，直接和地狱中的无数厉鬼对上。

厉鬼对於大部分来说都是灾难，但对於少部分人来说，厉鬼却是资源，是宝物。

此方岩台收纳了许多王察灵收押的厉鬼，是它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件灵异武器，不管是砸人还是入侵都是不错的存在。

两者的武器展开争锋，两者的本体自然也不会闲着，这一次是王察灵率先发动了袭击。

抢夺而来的鬼眼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虽然无法动摇杨戬的掌控，但依旧破碎了周围不断扰它道心的场景。

王察灵本人也好，厉鬼所化也罢，承载的都是一份记忆，目标也都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存活，为了延续。

王察灵的目标是王家的人不再遭遇灵异的影响，现在这一目标已经达成，它现在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任何厉鬼遇到它都会被收押，王家的后人只需用灵异创造而出，就可以不断延续，而且不会有任何灵异影响他们。

灵异创造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初出茅庐的杨间从鬼镜中拉出复活的张伟，哪怕是在杨间不在的情况下，张伟依旧活了六十多年，甚至生儿育女，没有后患。

不知收押多少面鬼镜的王察灵，要做到这一点更是轻松的事情。

厉鬼的目标同样是为延续自己的存在，杨戬成神，扫荡世界上的一切灵异，已然发育出智慧的厉鬼不甘心就此沉寂，永受十八层地狱镇压之灾。

在某个特殊条件之下，厉鬼的源头们短暂的映照出现，利用自己唯一的机会回到过去化作王察灵，走到如今这一步。

人与鬼的目标与愿望都是相同的，那究竟是人，还是鬼，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杨戬平静的迎上王察灵，并没有因为王察灵的恢复而有所动容，粗略的说，祂和王察灵的方式都差不多，细节上差的或许很大，可大体上类似。

所以，杨戬对於王察灵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表面上的恢复，可算不上彻底的稳定。

有祂不断的拖延，王察灵不太可能有时间处理意识上的问题，毕竟这事情说大算不上大，说小，却又扯上了涉及根本的意识问题，怎么都要一定的时间。

但杨戬可能给它时间吗？

只要这场战斗无限制的延伸下去，现在看似平复下去的问题，终究会爆发出来，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至於战斗中被波及的时空以及死亡的人，待一切结束之后，直接复活便是，时空本就是它们手中的玩物。

一切再度沉寂。

双方再没有任何的交谈，虚无之中只有各种可怕的灵异在不断的回荡，敲门、开门、关门的声音响彻天地。

许愿的低语在不断的回响，好似有无数的人在同一时间许下愿望。

鬼湖的湖水淹没两人脚下的一切，无数破烂不堪的诡异船只在鬼湖上航行，不断碰撞着，不时有船只没入湖水之中，但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船只浮现出来，将鬼湖表面填满。

在两人周身则是无边的鬼火，现在的鬼火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李军鬼火，在无尽时空中，两人都收集了所有灵异类型的火焰，在自身灵异的加持下，强行将所有火焰融合成一份完整的鬼火。

…………

不知过了多久，杨戬忽的抬起头来，看向面露挣扎的王察灵，无数意识类灵异不断给祂反馈王察灵当前的状态。

“还是让你把握到了机会。”

王察灵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阴沉，它好似又拥有了情绪，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情绪，而是真实的，属於人的情绪。

杨戬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几分，灵异攻势越发凶猛，反观王察灵却是一反之前的强势，越发的衰败。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王察灵的力量已经弱小到这个程度，它只是在逐渐收拢自己的一切，为之后做准备。

无论原因如何，至少从未来的结果上来看，它是输的一方，与其灰溜溜的被驱逐，不如准备妥当，收拢一切，来日也好杀回来。

“杨戬，我会回来的，希望到时候你有一定的长进。”

收拢自己的一切后，王察灵也不再做任何抵挡，放任意识斗争的展开，主动迎上杨戬的袭击。

一道漆黑的裂缝忽的出现在王察灵的周身，像是在画布上突兀的多了一条裂缝，而且在不断的扩张。

转瞬间将扩展到一人大小，直接将王察灵吞没，而后将恢复为原来的模样，不再有任何异常。

两人早已经来到世界的最深处，这一次的放逐可不是简单的放逐到灵异之地中去，而是远离这方世界。

杨戬看着诸多破败的时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血色不断的扩张，一切都在开始倒退，唯独王察灵不再出现。

在杨戬做事的同时，一张纸缓缓从祂身上飘落，纸上不断有血液掉落，其上隐约可见一些血字：我叫王察灵，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

………

若干年后，早已恢复平静的世界没有了灵异的踪影，甚至所谓的灵异已经成为传说，只当是古人的故事幻想。

而在某一天，平静的天空突然被血色侵染，无边的血与湖水从天空落下，转瞬淹没世界。

“杨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