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大的人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在马上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甘姨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我说道:“我很想看看,你的本事,配不配得上你这口气。”
甘姨的这点儿小心思,我自然是看得穿的。既然她都已经把我给请来了,再怎么也得让我说两句啊!
“我不看相,只测字或者算卦。”做人得见好就收,甘姨都在自己找台阶下了,我要是不给,就有点儿太不懂做人了。
“那就算一卦吧!”甘姨坐回到了她的上座上。
我拿出了小香炉和金龟壳,在香炉里敬上了香,让甘姨闭上了眼睛,不要有任何的杂念。
在默念了一阵《金甲卜术》里面的咒语之后,我突然感觉血气上涌,然后一下子脑袋就变得有点儿晕乎乎的了。
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在给人卜卦的时候,自身的反应越大,那就证明对方遭遇的事越严重。
子若交重,当虑剥官削职。一看到金甲上散落的香灰,我顿时就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话的意思是,子孙若在卦中发动,恐有罢官降职之祸。
甘姨这年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卦象呢?莫非她怀上了?
“你是有喜了?”我问。
甘姨用很吃惊的眼神看向了我,虽然她并没有作答,但我已经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我就说上次在看相的时候,那叶子檀怎么溜须拍马的,只讲好的听。想必他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了,甘姨怀了身孕,但这身孕会影响到她老公的仕途。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仕途,两个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叶子檀若是说了实话,那绝对是不讨好的啊!由此可见,叶子檀并不是只会溜须拍马,他那做法,是为了明哲保身。
在宋惜面前我可以诚实,有什么说什么,在甘姨面前,那是不行的。
“你想要吗?”我追问了甘姨一句。
她点了一下头,问:“能要吗?”
“既然想要,那就随了自己的意愿吧!孩子来是缘分,是上天赐给你的。不过,有得必有失,为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一点儿身外之物,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你说是吧?”我笑呵呵地道。
“失去的将是什么?”甘姨问我。
“天机不可预测,尤其是怀孩子这件事上,若是窥了天机,是会影响到孩子的福报的。”我道。
甘姨点了点头,然后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有个穿着西装的家伙走了进来,递给我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一回到普拉多上,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在那里数了起来。
“瞧你这点儿出息?”宋惜白了我一眼,问:“连怀孕这种事你都能算出来,不简单啊!”
“没点儿真本事,我能跟甘姨那么说话吗?”我一脸得意地回道。
“甘姨将要失去什么,你肯定是看出来了,但却没有说,是吧?”宋惜这丫头,对我还真是了解得够透彻的啊!这个都让她给看出来了。
“那孩子要是生了,甘姨她老公轻则降职,重则罢官。”我顿了顿,叹道:“那叶子檀的本事,确实在我之上啊!上次我虽然没开口,但还是大致给甘姨看了一下的。当时我只看出其心生不宁,但并没能看出其不宁到底是因何而生。至於那叶子檀,他肯定是看出来了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反常的,说了一大堆屁用没用的好听之话,重点却一个字都没讲。”
“叶子檀说的那些,你我都听得出来没半句真的,甘姨在回过神来之后,自然也是明白得过来的。要不然,甘姨也不会在八孔桥约见你,更不会在你一见面就那么不给面子的情况下,压着火气听你说完。”宋惜说。
“那孩子对她老公仕途的影响,再怎么也得在好几个月之后才会起效。到时候,甘姨不找我还好,若是找我,那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道。
“为什么啊?”宋惜一脸不解地问。
“都到那个地步了,差不多已是木已成舟了,我就算是再厉害,那也逆不了天,拿不出后悔药啊!”我说。
“这次甘姨是找的你,下次她多半还是会找你的。”宋惜很肯定地说。
“所以我说叶子檀那老头子聪明啊!知道这是个大麻烦,於是就拍了一通马屁,在不得罪甘姨的情况下,把这烫手的山芋给让了出来。”我道。
“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啊!”宋惜露出了一脸抱歉的表情,说。
“跟你没关系,我在看出来的时候,也可以像叶子檀那样打哈哈的,但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顿了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天是不会饶过任何一个坏人,同时也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这话也是你师父教的?”宋惜问我。
“不是。”摇了摇头,道:“是我举一反三,自己发明的。”
“不要脸。”宋惜给了我一个白眼,说:“随便找一个派出所,都能看到这样的标语,还好意思说是你自己发明的。”
“派出所那是抄的我的。”我贫嘴道。
“呵呵!”宋惜回了我一声冷笑,然后发动了普拉多。
宋惜把我送回了古泉老街,然后便开着普拉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