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叔。”芍药姐淡淡地从嘴里吐了两个字出来。
这名字我没听说过,但从芍药姐说段叔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的敬畏之情来看,其应该是个人物。
“给我介绍介绍呗!”我道。
“古泉老街开街已有百年,在开街之初,段家就在此立户了。段叔是段家的一家之主,虽然古泉老街不是段家的,但段家在这里,是一言九鼎的。”芍药姐简单地把段叔给我介绍了一下。
“你昨天找我测的那个‘三’字,顶上的那一横,就是段叔?”芍药姐是个说话很直的人,我也就不跟她弯弯绕了,因此直截了当的,把这话问了出来。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人有的时候,太聪明了不好。”芍药姐顿了顿,道:“测字是靠一张嘴说,但也得当心祸从口出。”
这是在古泉老街,不是在封阳县,对於我这种初来乍到的家伙来说,是应该小心谨慎一些,不能想什么就说什么。看破不说破,虽然憋着有些难受,但却是一门学问,而且是我必须得学会的学问。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有个中年大叔走了进来,不管是从穿着,还是从相貌来看,进来的这位,都是极为普通的。将其放到人群中,是一眼看不到的那种。
“不晚!段叔来得不晚!”芍药姐赶紧起了身,把段叔迎进了屋,请到了上座上。
“巷尾那测字店是你开的?”段叔满脸堆笑地问我。
“是啊!”我点了点头。
“这么年轻就能到古泉老街开店,真是后生可畏啊!”段叔说。
“我初来乍到,以后还得仰仗段叔你啊!”我赶紧给段叔赔起了笑。
“你师父是谁啊?”段叔突然把脸一沉,问了我这么一句。
“一个无名小卒,一辈子都没出过深山,也不让我提他的名讳。”段叔这人我没看透,跟他说话的时候,必须得防着点儿,不能什么都说。
“既然你不便说,我也不多问了。”段叔顿了顿,道:“今天就这样,你俩继续聊,我就先告辞了。”
“要不段叔再坐一会儿?”见段叔要起身,芍药姐赶紧来了这么一句。
“不了,我还有事。”
段叔回绝了芍药姐,大步出门去了。
“你惹祸了。”芍药姐一脸无语地看向了我,道:“段叔问什么,就得答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是很尊重段叔的,但师命难为。师父不让我说他的名讳,我自然不能往外讲啊!”连心生阁的招牌我都没敢挂,师父的名号,我怎么可能说啊!
“在古泉老街,能保住你的只有段叔,不是你师父。”芍药姐叹了口气,说:“做人得识时务,你走吧!”
“谢谢芍药姐的款待。”我道了声谢,然后便识趣地出门去了。
我心里很清楚,芍药姐今晚约我到三吉典当来,就是想把我推荐给段叔。我到古泉老街来,是开店的,不是当人小弟的。段叔要想跟我合作,咱们的关系,至少得是平等的。像他刚才那个样子,高高在上的,肯定是谈不成的啊!
就算不能看相,只能测字,我也不能把自己相人的骨气给丢了。再则说了,我观那段叔,除了年岁比我长一些,古泉老街的地盘踩得比我热一些之外,并没什么别的过人之处啊!
马上就到十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冷冷清清的古泉老街,出现了一些人影,慢慢地热闹了起来。
鬼市就是鬼市,白天没人,晚上才有人来啊!
我打开了测字店的大门,打开了灯,坐在椅子上,等起了生意。
在观察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我发现来古泉老街逛的人,就没有走到巷尾这边来的,他们最多就只会走到三吉典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