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并不大，但每一步都能走出很远的距离。

这是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出头，棱角分明，放在人群中绝对是个帅哥。但他浑身上下却呈现出灰白的颜色，像是一个褪色的人，又像是一个从遗像中走出来的人。男人的全身散发着一种极致的阴冷，几乎能让人全身血液都凝固。他面无表情，又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这灰白色的世界。

他眼神浑浊麻木，让人怀疑他是否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但他根本不需要看路，因为这是属於他的世界，更是他的鬼蜮，他就是这片灰白世界的一部分。

他是曹洋。

不，他曾经是曹洋，但现在不是。

他是完全复苏的，获取了曹洋所有记忆的记忆鬼。

但他又不是完整的记忆鬼，而是曾被林业驾驭，在曹洋生命的最后关头又被跟踪到的那极其零碎的一块拚图。

如果把这种关系量化，就像是一部两三个小时的电影，其中被抽调掉了两帧，而林业驾驭的，就是这“两帧”，而剩余的部分则是被鬼货郎完全接管。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曹洋在记忆鬼完全复苏之前跟踪到林业驾驭的那一块零碎拚图，记忆鬼本能地想要补全自身，导致林业驾驭的记忆鬼迅速复苏。

然而，记忆鬼完全复苏之后，大块拚图又被鬼货郎重新驾驭，但两者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开，仍然存在。所以林业驾驭的记忆鬼也被鬼货郎的灵异取代，导致他记忆中鬼的形象发生改变。

但记忆鬼的本质一直都是一段记忆，不是一个单纯的形象，鬼货郎只取代了林业记忆中鬼的形象，却无法取代林业的对这只鬼的记忆片段。

於是，世界上最后一只顶着曹洋模样的记忆鬼出现了，他代表的是林业的一段记忆，虽然十分短暂，但却无法被取代。

他是记忆鬼流失在外的最后一块拚图，同时又承载了曹洋的全部记忆。

小南市，东兴机场。

除灵社的专机在加急的情况下，只用了两小时时间便成功抵达，负责接机的是沈良。

“感谢两位驰援。”

沈良向来是不吝惜客套话的，以他对岛国人德行的了解，对方大可以像西方那些国家一样漠不关心甚至落井下石，但这一次除灵社竟真的肯支援，看来曹洋的确在岛国完成了足以攻略人心的壮举。

“沈队长太客气了，曹洋先生是整个岛国的恩人，我的命都是他救的，哪怕今天会死在这里，也只能算把欠曹洋队长的命还给他而已。”

相圣年语气平静，千叶跟在他旁边，手机还拎着一个黄金手提箱，显然里面装着的是一件灵异物品。

“麻烦沈先生先说明一下情况吧，这种级别的事件，情报缺失是相当致命的。”

“两位跟我来，这边搭建了临时会议室，我们掌握的情报和档案都已经整理好了。”

大杭市市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小心翼翼地穿行着，同时，他手中还拿着一串不知从哪摸来的超大号肉串。

“雷声大雨点小，我看根本没什么危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