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回忆着和江婆短暂相处的细节。
江婆在与他们见面之后,并没有因为他们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不是人”而区别对待。
在房间里聊天时,江婆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看不出她是更喜欢人类还是非人类,既然如此,阿兰在门口问的那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这里是江婆的住所,他们与阿兰打过照面后,很快就确定阿兰不是传说中的巫婆,所以下意识认为阿兰是为真正的巫婆转述了问题。
可是如果,这个问题就是阿兰本人想问的呢?
见面确认他们的身份,再正常不过了,就算被监控到,江婆也不会从中提取到对自己不利的因素,但要是将这个问题的答案视作另一重暗示,那么……
虞幸将被水汽蒸湿的额发向后捋了捋,在脑海中列出已有条件。
一,“两个人”,看做字面意思。
二,江婆的红布鞋是万般大师下属同款,也就是说江婆与万般大师关系匪浅。
三,江婆不可能和万般大师同道,两方关系只有敌对这一条路可以走。
四,与江婆共同生活多年的阿兰似乎有意提醒他们。
五,江婆楼之外的监控范围广阔,蕴藏磅礴的能量,然而江婆本人却看不出可以驾驭这种能量的样子。
线索构筑出来的可能性本就苛少得刻,排除依旧行不通的逻辑,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穿红布鞋的江婆,和“与万般大师为敌的反抗组织江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虞幸唇角一勾,这样就说得通了。
江婆的确力量强大,并且与万般大师为敌,拥有修补灵魂的方法,但是他们今天见到的这个老婆婆,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江婆,而是万般大师的下属假扮的。
因此,这个老婆婆才知道他们被抽取生魂投入戏台世界的事,而反抗组织并不知道。
有可能是他们来晚了一点,也有可能在他们进入风头镇之前,江婆就已然被替换,但这个时间一定不久,起码假扮的江婆还没有套出反抗组织的全部信息,否则反抗组织也早该灭了。
阿兰身为最熟悉江婆的人,已然发现端倪,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假装并不知情,依旧扮演着照顾江婆的角色,因此被留了一命,毕竟真正的阿兰肯定要比扮演出来的阿兰自然许多,和反抗组织接触时也能减少露馅的几率。
她想要提醒他们这些外来人,借此机会改变自身的处境,可是上午来的那一波失败了,她只好故伎重施,开始对虞幸他们这一波做提醒。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阿兰知道假江婆对外来者的杀心,可碍於她的身份以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监控”,她也没办法做出更明显的提示了,能不能被注意到,只能靠缘分。
想通这一点,虞幸立刻在耳麦里将这个想法分享出去。
耳麦中静了一静。
五秒后,赵谋冷静的声音重新响起:“我已经懂了,万般大师知道我们要来找江婆,所以针对我们设了局。如果我们没看出江婆的异样,那么会被水麻痹,顺理成章的被捉住。”
“若是看出异样,我们也只会认为是江婆欺骗了我们,一楼挂的那些骨铃和娃娃,二楼江婆房间中的皮影和人肉,都是一种引导,给我们灌输江婆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这种思想,如此一来,后续万般大师再给出反转的证据,我们说不定真的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