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很结实,如砂纸般粗糙。
场景3:紧紧摁住我的喉咙。我用手指连抓带挠,极度渴望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深吸了口气。
我睁开双眼。
只能看见黑暗程度的各种变化。
我双手撑地,抬起一侧的肩膀,挪了挪屁股。
刚准备坐好,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俯身便吐,吐得稀里哗啦,直到胃部感到剧烈的疼痛。
吐完后我用手背抆抆嘴,在地上滚动,四肢并用支撑起身子。
又是一阵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接着我蹲下来,谛听周围的动静。
外面滴答作响的雨声,我恍惚听见嘎吱嘎吱磨齿轮的声音,还有一台发动机低沉的隆隆声,隔着墙壁隐隐约约地传来。
还有其他声音,十分轻柔,几乎听不见。
呻吟声?咆哮声?渐渐挨近。老天爷!
这儿还关着其他人!
我感到胸腔内一阵哆嗦,彷佛心脏已经从中迸出,重重拍击着我的肋骨。
我竖起耳朵。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儿还有其他人。
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
我跪在地上,伸直身体,让眼睛适应周围的环境。周围漆黑一片,只是在我身体左侧的附近地上有一小片灰色。如此微弱的光线,不可能使眼睛的瞳孔稍稍受到一点刺激。
我站起来,又突然停住了。
肠子一阵绞痛,可是胃里已经无物可吐了。
我伸出双臂,在黑暗中摸索着慢慢移动,但愿这样能够发现一扇门。
我的指尖很快触碰到某个坚硬而光滑的东西。是金属。垂直的钢条。
我的身体朝右挪动,又摸到了几根横向的钢条。
我继续摸着,终於找到一个钢条断裂处,从上到下一直摸到地,判断其为长方形。
我用肩部朝我估计是长方形的中间部位用力猛撞过去。
钢条喀啷喀啷响,可是门未能打开。
我接连几次用肩部撞击门,直到肩膀剧痛难忍。稍后我干脆仰卧在地上,抬起双脚死命地踢门。
这些努力不起任何作用。我此时的力气不比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大多少,更何况我面对的又是一扇金属门。
我躺在地上,四肢颤抖,嘴里喘着粗气。
我的嘴犹如荒漠一般焦渴难忍,脑袋瓜嗡嗡直响,肠子火辣辣地疼痛。
一定要出去!找到那个把你关到这里的混蛋!
我的脑海深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我又一次颤巍巍地站起来。
头脑晕眩,只觉天旋地转,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呕吐完毕我继续蹒跚着往前走。
沿着一面墙走。走了10英尺,摸到另一面墙。两面墙相交的角落里,摆放着几只大塑料袋。
我用大拇指摁了摁离自己最近的袋子,感觉里面很沉,像是燕麦片之类的粒状物品。我将鼻子贴近袋子嗅了嗅。嗅到一股泥土和粪便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我身体调转90度,在黑暗中缓缓朝前面走去。
从墙角落行走两英尺,我看到离头顶不远的钩子上挂着一把铁铲。铁铲旁依次挂着干草叉、锄头、铲子、手操舵柄、篱笆剪和修枝剪刀。这些工具下面还有三只螺旋软管。
我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一个摆放杂物的棚屋。镀锌钢门,只有一扇,被从外面反锬了。
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
不!
棚屋内部相对比较阴凉。我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久。等到雨停日出,这个无窗金属盒内的温度将会高得让人难以忍受。
继续走!
又走了约8英尺,到达第二面墙和第三面墙的相交处。
我转了个弯。
刚走两步运动鞋的鞋尖触碰到地上的一个东西。我用脚轻轻踢了踢它。
感觉硬邦邦的,却又任人摆弄。
很熟悉。
脑中顿时闪现出一幅画面。
一具屍体。
我吓得直往后退。
接着,我不顾心在怦怦狂跳,蹲下身子开始查看这具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