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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翠婶天天看见赵少忠站在一张木梯上修剪着树木的枝条,那些树枝差不多让他剪得光秃秃的,连那棵去年刚刚栽下的小刺梨也没有被放过。院子顿时显得开阔了许多。起初,翠婶还不时地提醒他:这些幼小的树秧在夏天剪得太多,用不了多久就会枯死。赵少忠一声不吭像是对剪枝着了迷。
不知从哪一天起,翠婶发现赵少忠的神情渐渐变得颓唐起来,一天到晚说不了几句话,在餐桌上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将筷子搁下来。即便在深夜,她也能时常看见他孤零零的人影在屋前屋后晃来晃去。
有一天他突然让翠婶把后屋的那两只山羊牵到集市上去卖掉,翠婶想也许山羊的叫声使他难以安眠。她随口说了一句:山羊在夏天瘦骨嶙峋的,恐怕卖不出好价钱。
「那就把它宰了吧。」赵少忠说。
当院中的羊肉的膻腥味渐渐消散之后,赵少忠便对屋檐下的一排鸽箱看不太顺眼了。一天傍晚,他终於亲自用竹竿将鸽箱捣得稀烂,那些咕咕叫唤的鸽子围着屋顶盘旋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就飞走了,再也没有飞回来。院内的一切能发出叫声的东西都离它远去了,本来空旷的院子显得更加冷清,翠婶注视着地上散发着清香的叶被,在「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中,她似乎懂得了赵少忠将那些树木的枝蔓剪掉的目的是为了让啼鸟在院中无法做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