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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晚,没有正式的招待应酬。巴比特本来计划返家,然则那天下午,从派奥尼尔来的杰瑞德·沙伯格夫妇提议,邀巴比特和罗杰斯同他们一起到卡塔帕旅馆喝午茶。
巴比特对饮茶并不陌生——他和他太太对此很热衷,至少每年参加二次——单就饮茶本身的异国风味,即足以令他觉得自己位尊显要了。他坐在旅馆艺术厅中的玻璃桌前,墙上绘饰着兔子,桦树树皮上刻着箴言,女侍则戴着风雅的荷兰式头巾。他吃着分量不够的莴苣三明治,一面和那位温柔,有双大眼睛,穿着如模特儿般的斗篷的沙伯格太太闲聊逗趣。沙伯格和他才认识两天,现在他们彼此称唤「乔治」「老沙」。
沙伯格诚挚地说:「嘿,老友,看来这是你走前最后一次机会了,我逮着了它,来,上我房间去,就如我们意大利人所夸的,蜜莉安可是全美最棒的小酒保。」
巴比特和罗杰斯大摇人摆地跟蓿沙们格夫妇到他们的房间。沙伯格太太尖叫一声:「喔,真糟糕!」她看到自己的一件淡紫色透明棉纱衬裙留在床上,她立即把它塞入袋子。巴比特格格笑说,「别在意我们;我们是一对小魔鬼!」
沙伯格打电话要冰块。送冰来的侍者淡淡地问:「高脚玻璃杯,或鸡尾酒杯?」蜜莉安·沙伯格用一只只在旅馆里才有的那种惨白阴沉的白水壶来调鸡尾酒。酒过一巡后,她探说:「我想你们这些大男人能再来一巡的嘛——再让你们多喝点!」她虽是女人,但她熟娴於整套饮用鸡尾酒的完美仪节。
一出门外,巴比特向罗杰斯暗示说:「嘿,罗杰斯你这老公鸡,我有个主意,如果我们不回可爱的太太身边,那我可以痛快一下罗,就在蒙那克待下来,搞个派对玩玩,嗯?」
「乔治,你说话睿智极了。亚伯特·文因的太太去了匹兹堡。看看我们能否把他拉来。」
七点半,他俩和亚伯特·文因,以及另两位州里来的代表窝在他们的房内。他们脱下外套,敞着背心,脸颊通红,声腔浊重。他们刚饮光一瓶强劲的私酿威士忌,现在正恳求着服务生,「嘿,小弟,能不能再帮我们搞一些这种充满香气的液体?」他们抽着大号雪茄,烟灰和烟屁股掉落地毯上。他们一面说着故事,一面捧腹大笑。这时,是原始赤裸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