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困难是弹药登岸的问题,」辛.弗纳说:「金钱倒是够容易运输的──这要谢谢此地我们的伙伴了。」
另一个人在说话了:「如果他们听到你所说的话,你想像贝尔法斯的感觉吧!」汤美在想,这一定是那个高个子,有一副领导模样,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人说的话。
「那么,事情就决定了,」这个带着噝噝声调的人说:「现在,对贷款给一家英国报纸的事情,你已满意地把细节安排好了吗?鲍尼斯。」
「我想已安排好了。」
「好极了。如果有必要,莫斯科会来个官方否认。」
过了一会,这个德国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被指派──被勃朗先生指派来,把各处工会的报告摘要呈报给你们。」
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只听到沙沙的纸张声响,间夹着一两句解释的说话,然后,汤美听到了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的声音。
「还有……日期呢?」一号的这个人在说话了。
「二十九号。」
这俄国人好像在做考虑了。「这太急迫了。」
「我知道。可是,这是由主要工会领袖们决定的,我们似乎不能过分加以干预。他们必定相信,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这俄国人慢慢笑起来,好像非常得意的样子。「是,是啊,」他说:「这是事实。他们必定不能怀疑,以为是我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他们。他们是忠实的人──这就是对我们可贵的地方。事情奇怪的是……」他停住了话,高兴似的重复着说:「他们不久以后,就会被解决了。」他语气里充满了恶意。
德国佬又在说话了:「克拉梅必须去了,他太有远见了。十四号必定能办到的。」
接着是低哑的说话声:「主席,这好办。」过了一会,「假定说,我被捉到呢?」
「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这德国佬冷静地说:「不过,在任何情形下,你可以不露痕迹,你不用怕。」
「哦,我并不怕,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啊!」他的口气好残酷。
这时,汤美听到一张椅子,咔咔地在响。然后这个一号的人,在开腔了:「那么,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确信能成功吗?」
「我……我想是这样。」可是,这个德国佬,说话却不像通常那么有信心了。
这个叫一号的人,突然带着惊疑的口气说:「有何不妥吗?」
「没甚么,不过……」
「不过什么?」
「这些工会领袖,像你说的,没有他们,我们便无能为力了。如果他们不能在二十九号那天,宣布一次普通的罢工……」
「为什么他们不能呢?」
「像你说的,他们都是忠实的人。尽管我们做的每件事在他们眼里看起来不相信政府,我还不能肯定他们相信不相信呢?」
「我知道。他们不停地在咒骂。总之,舆论是有利於政府一方的,他们不会反对政府。」
这个俄国人的手指又不停在桌子上敲击了。「对这点,我明了,现在有某种文件存在,可以担保能成功。」
「你是说,如果有了这文件,放在这些领袖们面前,就会立刻见效了。他们会在英国到处把它广播,做一次刻不容缓的暴动。大英帝国便会彻底整个垮台。」
「那么,你还有什么需求呢?」
「这文件的本身。」这德国佬笨拙地说。
「啊,这文件不是已经在你手里吗?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不知道。」
「有人知道在哪里吗?」
「有一个人……也许有一个人知道的。甚至连这一点,我们还无法肯定。」
「这人是谁呢?」
「一个女孩子。」
汤美紧张起来了。
「一个女孩子?」这俄国人轻蔑地说:「你还不能叫她说出来吗?在俄国我们就有办法使一个女孩子说出来。」
「这情形可不一样。」这德国佬沉着脸说。
「怎么……不一样呢?」他停了一会,接着说:「那个女孩子现在哪里?」
「那个女孩子吗?」
「是啊。」
「她是……」
可是,汤美再无法听到了。他头上被人猛力的敲击了一下,眼前变得一片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