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帝国魅色 暮色如雪 1970 字 17天前

第 97 章 红色的伞

在开往汉堡的路上,埃尔夫·米歇尔会长依依不舍地道别,碧云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不住的回头张望着,他们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轿车,为了不让老会长怀疑,他乘坐了另一辆车子。碧云想起先前他们的约定,一起送埃尔夫会长到港口,然后他再亲自开车带着她回到别墅去。

一路上,碧云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小心地观察身边的那些人,递送行李的服务员、旅馆的门童,再到他为这辆车子安排的司机,直到亲眼看着埃尔夫会长登上了油轮,站在甲板上向她挥手包别。她的心才算是落定了。

「再见,埃尔夫·米歇尔先生!」碧云朝他用力地挥手,泪水夺眶而出。

高大的男子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递给她一方白色的手帕。

碧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顺势展开手臂揽着她。

他紧了紧她脖子上围着的那条月白色羊毛围巾,她的脸颊被风吹地有些红了,「宝贝,我们走吧。岸上风太大,还是回到车子里去。」

碧云点点头,凝凝地望着这个英俊的男人,他清澈的冰蓝色的眼睛也在凝视着自己。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感到由衷的喜悦和幸福,因为她知道他已经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让步,遵守了他的诺言,没有伤害埃尔夫·米歇尔先生,护送他到了港口,登上了归国的游轮。她就像达维特在他的画里描绘的赫西丽亚那样,把她的身躯挡在她的丈夫罗马王和她的父亲萨宾王之间。在战争中,男人们流血牺牲,身为柔弱的女人,能做点什么,又应该做点什么。在萨宾女人们被邻近的罗马人掠夺之后,萨宾人试图把她们救回来,萨宾女人们的调停和干涉,避免了这场流血杀戮。上天有好生之德,谁都不愿意看到鲜活的生命白白断送,如果在利益面前双方都能冷静下来,各退一步,或许就不会有惨烈的战争发生了。

她知道他或许是杀人不眨眼的,可是那不意味着他的心不会颤抖。曾几何时,他匍匐在她的脚下,几乎卑微地承认自己有罪,并且感受到罪孽在加重,日复一日,如同垒土,总有一天命运之塔要倾覆。如果他是个彻底冷血无情的魔鬼,便不会有这种挣扎和痛苦,不会被光明刺痛了双眼,不会在心底渴望被光明救赎。她虽然不信仰宗教,但是她坚信善良和正义的力量,要引领他走出黑暗的梦魇,让他明白追求希望和自由的可贵。

通往光明的道路很漫长,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终有愿望达成的那一天。

站在甲板上的埃尔夫会长似乎是露出了微笑,因为他远远地见到了,可爱的凯蒂和她的未婚夫正依偎在一起。那个金发碧眼的高小伙子,个子很高,身材笔挺,应该也非常英俊,可惜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愿仁慈的主保佑你,孩子。」

埃尔夫会长弯腰去提他的行李箱子,这个箱子很沉重,里面装了不少文件资料,一路上都有人为他提着箱子,现在该他自己费些气力了。

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年轻人从他身后钻了出来,彬彬有礼地说:「这位先生,我来帮您提箱子吧。」

「谢谢你,小伙子。」埃尔夫会长有些不好意思。

「可真够沉的,里面是金子么?」年轻人笑着提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是比金子还要宝贵的东西,都是书籍和资料,是人类伟大的遗产和财富。」埃尔夫会长笑着答到。

年轻人没有再吭声,他把埃尔夫会长送到了包厢里,或许是由於这艘船在圣诞节起航,乘坐的人非常少,埃尔夫会长是首位进入这个包厢的客人。他看着年轻人帮把行李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又对着号码坐进了属於自己的位置。

「真是谢谢你,小伙子,要坐下休息一会儿么?你的座位在几号包厢?」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的话,抬头用狡黠的眼神盯住门口,从那里进来了一个一矮两个男人,矮个子的男人把舱门关紧,另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了老人的旁边,问:「埃尔夫·米歇尔先生?」

「是的,我不记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埃尔夫会长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显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黑色的手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你们……」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砰」地一声闷响,高个男人扣动了扳机。

这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的枪膛中射出一颗子弹,正中了他的太阳穴,弹孔很小,几乎没有流血,老人身子倾斜着倒了下去,矮个子的男人扶住了他,把他安放在座椅上,用一件黑色的风衣盖住了他的身体。

「这家伙果然好用。」高个男人喃喃自语地打量着粘着一点血丝的黑色枪口,又在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迅速地补上了几枪,这一次鲜血迸溅了出来,像是红色的焰火从他的胸膛中跃动而出。

「已经死了。」矮个男人摸了一下他的鼻息。

最先那个自告奋勇搬运行李的年轻人,则蹲在地上仔细地翻查着他的行李箱子,里面果然是一份份的文件和书籍,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和情报,「让这个老家伙和他的财富葬身大海吧。」他把那个行李箱子的按扣重新扣上,推开船舱的小窗口,把箱子抛进了大海里。汹涌的海浪迅速地吞没了这个黄褐色的箱子,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反锁上了舱门,迅速撤离了现场。

因为这场大雪道路被封堵了一半儿,不知道什么缘故,港口停车场的出口处增设着一个岗哨,出港的车辆需要一辆一辆地通过盘查,车子已经积压成了一条长龙,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几个治安巡逻员在冒着雪疏导着,可是并不起多大的作用。他关进了车窗门,把一切躁动的声音封锁在外面,尽力让车子里面保持着一丝温暖,车子的收音机里响着,因为大雪天干扰了信号,从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刺刺啦啦的,一个男高音歌手正在唱着一首叫做《年轻的士兵之歌》的新歌。他把着方向盘,修长的指尖随着收音机里的歌曲旋律轻轻点动。他喜欢这首歌的旋律,虽然不华丽,那歌词来自一首诗。

你那熟悉而轻柔的步履声声,

我几乎白天晚上都渴望听到.

现在我却偶然知道要上前线,

上帝才知能否再站在天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