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衣服!」碧云光顾着看天气,竟然忘记了后院还晒着那么多衣服。她赶到后院,慌忙地收着衣服,可雨下的太急,豆大的雨点「辟里啪啦」地滴落下来,那些来不及收起的衣服还是被打湿了。
终於,她把所有的衣服抢救到洗衣间里,把湿水的和干的分开,那些湿的能搭就搭,能晾就晾,挂满了整个洗衣间,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处理的够好的时候,艾玛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干的活?真是个蠢猪!」这个女仆怒气冲冲地责骂她,碧云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给我到院子里去!」
「可是……后院的衣服已经都收进来了。」碧云反问了一句,有些不明白艾玛的意思。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叫你去后院站着!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要回来!」
碧云明白了艾玛的话,在这个世界,体罚从来不需要理由,她站在后院的空地中央,冷冷的冰雨很快就打透了她的衣服,濡湿了她的黑发,或许她不像高尔基笔下那只英勇无畏的海燕,对着电闪雷鸣发出狂傲的邀请,她更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鸽子,一个无端落入地狱的平和的精灵,那么孤独无助,但她还是喜欢淋雨,因为雨中,可以毫无顾忌地让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冰凉的雨水,从脸颊喷涌而下。
二楼紧闭的大窗子后面,那幕落地的窗帘半掩着,一道冰蓝色的目光凝视了她好久。他的唇角浮起一丝微笑,他是个极端的掌控者,无论是在台前还是幕后。
雨,下了一整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第二天清晨,雨才渐渐停歇,他准时下楼用餐,把面前的一整盘烤香肠打扫干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银质的叉子停住在半空中,他抬起眼睛,注视着在他身侧站成一排的仆人们,最前面的艾玛,「今天仆人们都到齐了么?」
「这……」艾玛有些冲疑,她知道他指的是谁,今天那个黄种女人的确是病的挺严重,今天早晨她已经到地下室看过了,并不是因为对她仁慈,艾玛是怕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再惹出点什么乱子,才会让她暂时休息一下。
「艾玛,我以为你是个忠诚的仆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欺骗?」
「她……她病的很厉害,下不了床。」
「病的很厉害?是什么病?」
「从昨晚开始,她一直在发烧。」
他冷哼了一声,淋了雨,当然会发烧,「是发烧还是在偷懒?你是怎么指挥你的手下的?艾玛,这个月你不用领薪水了。」
「抱歉,主人。」艾玛不敢当着他的面发作,这个该死的黄种女人,到底还是害地她被将军责罚。艾玛愤恨地来到地下室,从床上把她揪起来,「你这个懒鬼!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还在这里装病!」
碧云昏昏沉沉地,瘫软在床上,她看得出艾玛非常生气,但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可是她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她正发着高烧,根本没有气力回话。
「你还要装死么?」艾玛的手掌就要煽在她的脸上。她知道这个女人的确是病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必然还是要发泄在她的身上。
小花匠阿密特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室的门口,「肖恩大叔让她去帮忙花圃的事……您知道的,过几天府邸要举办大型的宴会,需要很多的盆栽。」
艾玛的手停住了,「好吧,省得她死在这里,」看她的样子,也干不了什么活,与其在她这里磨蹭时间,不如推给别人,这个黄种女人绝对是个不祥的人物,让她去花圃干活,将军再次过问的话,她也可以脱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