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普天之下,就只有我会种植和晾制这种茶叶,你若喜欢,走时我给你带上些。”她抬头看淳於灵,再道:“这几日有探子依你的画像向我回禀,说你现在是宗隋老将军淳於暗的嫡女,名叫淳於灵。怎么样,宗隋的将军府待你如何?跟凤府比可有好上许多?”她目光中带着真挚,很认真地问着对方:“我听闻宗隋的淳於老将军只有一妻一妾,妻子为他生下嫡长女与三女,那名妾室为他生了庶二女,和一名庶子。老将军对嫡女很好,而那三女儿也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长大后嫁给了宗隋二皇子李简,如今已随着那李简入宫,成为了宗隋皇后。你是皇后的胞妹,想来,你们母女在府上不会受委屈,没人敢给皇后的生母和胞姐脸色看的。”
几句话,把个淳於府上的事道得明明白白。这些事情淳於灵也明白,只是这些年她总是琢磨着大顺这头的事,并没有把将军府往深里想。打从心里她并不认为那是她的家,可直到回了大顺才明白,原来在这里,也不再有她的家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淳于灵没说宗隋将军府的事,而是直奔主题。二人都没有过多的周旋,凤羽珩开口就问出淳於灵现在和过去的对比,而淳於灵也在对方点出她是将军府嫡女之后又问了这么一句。
凤羽珩笑了,“样貌变了,声音变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能把你给认出来。当年在西北的大山里,我来了,你走了,我们还是有过一句交流的。可惜太短暂,却没想到多年以后,竟然还有一起喝茶的缘份。你说,命运是不是很奇妙?”
淳於灵点头,“是啊!的确很奇妙,我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说替我报仇的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你……究竟是谁?”
“不是应该问问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凤羽珩看着她,微微摇头,“我是谁并不重要,总归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是你以前根本也不认识的人而已。我觉得,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应该都出自於母亲,你嫁给步聪,回到大顺,又以那样的方式几次出现在我的眼中,目的绝对不是与我交好。我看得出你眼中的仇恨,可是我却不明白这仇恨来自於哪里。想来想去,应该就是母亲的事了,只有这一件事是在计画之外的,是不受我控制就发生了的。我找了你多日,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几乎在这种失措与恐惧中迷失了自己。可是,真正的凤羽珩,你我之间本不该是这种关系的,对吗?”
淳於灵愣了愣,“真正的凤羽珩”,这个称呼好特别。她与她之间不应该是这种关系吗?那应该是哪种呢?
凤羽珩的话还在继续,“我始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和我是可以互通的,我们的身体和灵魂着有必然的牵扯和关系,我们对於从前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记忆,哪怕如今身份处於敌对的两个国家,却也该是这世上最最亲密的姐妹。可惜,你对我有误会,这个误会又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以至於你我二人弄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是造化弄人吧!”
她摆摆手,似无意再说下去,关於凤家之事,关於姚氏的事,这么多年她仁至义尽,从不觉得欠谁什么。很多话不是说了别人就会信的,除非亲眼所见。可姚氏已死,让这淳於灵去见谁呢?
“我把母亲葬在南界的大漠里,那是一处绿州旁,选了最好的一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那边把守着。”她告诉淳於灵,“当初母亲离世是在南界,天气炎热,根本没有可能运回大顺来,所以只能就地安葬。这件事情在南界人尽皆知,包括她跟凤瑾元和离之后又做夫妻,带着一个假的女儿到那头去冒充济安郡主一事。淳于灵,你若有心,我会秘密派人送你到南界去,你去打听打听,老百姓不会骗你。”
淳於灵眼一亮——“你会送我到南界去?”
“你想去?”
“我想!”她的眼泪哗哗地流,“如果这些日子我在茶馆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谢谢你曾经做出的一切。我想去南界,去看看母亲的坟墓,如果你没骗我,那么你就再为我做件事,让我留在南界陪着母亲吧!我不想再回宗隋,我一天都不想待在那个地方,那里没有我的亲人,那些我叫着父亲母亲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的亲人,我想要我真正的亲人,求你。”
凤羽珩答应了淳於灵的请求,并且在留了淳於灵吃过一顿饭后,立即就安排人送她往南界去,同时也飞鹰传书於留在兰州的人,让那边做好接应。
送淳於灵走,一来让对方到南界去,把真相了解个清清楚楚,二来,也是凤羽珩的一个私心,正是她跟六皇子玄天风想出来的一个妙计。送走淳於灵,她就不信那步聪会不出现,这一次,他们要将残留在大顺的宗隋势力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