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连抽了三鞭,梅香身上的血已经顺着头发丝儿往地上滴了,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流了一的。可偏偏她人还是清醒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流出,那种感觉简直是比死亡还要恐怖。
康颐心里有了几番猜测,可还不是很确定,於是硬着头皮问了句︰“阿珩,这丫头到底是受谁指使?”
凤羽珩扭头看她,目光带着无尽阴寒。
可她却没回答康颐的话,而是转过身又正对向松园,然后暗自运了内气,冲着松园里头扬声道︰“父亲选的好人!凤家选的好路!凤瑾元你给我听着!三皇子玄天夜指使梅香害我母亲,这笔帐,可不是死一个丫头这样简单!”
老太太差点儿没被吓死,三皇子干的?三皇子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都能指使凤府里的丫头了?
康颐心中暗惊,可同时也暗怪玄天夜做事不俐落,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为何不派人在外头就把这丫头给做了?居然还让凤羽珩把人又给找了回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她看着凤羽珩那双血红血红的眼,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从心头冒了出来。她怎么觉着……三皇子要倒大霉了呢?
可是再想想,不能,凤羽珩虽然是跋扈了些,可她也就是在府里逞逞威风。皇上再宠着她,还能纵容到她可以残害皇子?
不可能!
康颐甩甩头,自顾的安慰着自己。
此时,凤羽珩的鞭声又响,每抽一鞭子她都要朝着松园里喊上一句。
凤府众人就听到她一句一句的说——
“里头的人给我听好了——我抽死你个结党营私的睁眼瞎!”
“我抽死你个助纣为虐的王八蛋!”
“毒害我母亲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松园的大门既然走不出活物来,我就用血给你洗洗!”
句句针对凤瑾元,句句都是大逆不道。可是没有人敢坑声,就连康颐都选择了闭嘴。
在她们看来,凤羽珩已经疯了,凤家支持三皇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家里人也个个都清楚。如今三皇子意图谋害姚氏,还被人家给查了出来,那就只能怪他做事手脚不利索。而至於凤瑾元,既然选择了支援,那就是跟人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被骂几句也没有什么可委屈。
只是……老太太心里害怕呀!她怕凤羽珩抽梅香骂凤瑾元还不过瘾,万一把气再撒到她们身上可怎么办?
她哆哆嗦嗦的倚在赵嬷嬷身上,瞅着梅香流了一的的血,都快吓晕过去了。可凤瑾元就是躲在里面不出来,这番做法倒是让凤家人都对他生出几许鄙视。
你都被你女儿骂成这样了还能沉得住气?这当爹的得是窝囊成什么样?
凤羽珩也实在是恶心原主这个爹了,这还是个男人么?老婆孩子都在外头站着呢,他就能如此龟缩?
她咬咬牙,运了内力,最后一鞭猛然挥下,直接甩上了梅香的脖子。然后,也不知道她这小小的身体里到底是蕴含着多大的力气,居然在鞭子缠住梅香脖颈的一瞬往回一扯,生生的将梅香的头颅给拽了下来!
倒吊着的人突然没了头,那血就像火山喷发一样的喷了出来,冲向地面,溅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老太太直接吓晕过去,粉黛和想容齐声惊叫,安氏和金珍腿软跌坐到地上,下人们有吓吐的,有吓晕的,有吓哭的,有吓跑的,还有吓尿的。
就连见惯了各种各样凶残杀戮的康颐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倒是那程家姐妹更大胆些,盯着那屍体,心底更加确定了出宫之前姑姑与她们说的话︰济安县主绝不能惹,你们在凤府能不能过得好,并不是仰仗左相凤瑾元,而是得靠凤羽珩。
梅香的血终於流完了,松园门前的一片空地已经全部成了血红色,园里头的下人虽说得了命令不可以轻举妄动,可见了这番景象也是吓得不轻,有人连滚带爬的去禀报凤瑾元,同时也听到凤羽珩在外头又扬声道︰“我说过,动我母亲的人一旦查到,我一定拧下他的脑袋!梅香是把刀,本县主如今卷了它的刃,接下来,就该去会会那持刀的人了!”
她这话一出,康颐直接就一个哆嗦,难以置信的看着凤羽珩,这丫头难不成是要去找三皇子玄天夜?老天!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去跟玄天夜抗衡?
康颐这边正惊讶着,就听凤羽珩又喊了一嗓子——“来人!”
那些原本守在同生轩的御林军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一队人进了凤府,并集中到松园这边。一听凤羽珩喊来人,赶紧就上了前来。凤羽珩吩咐︰“找副担架把屍体抬好。”说话间,声音突然高扬而起,冲着松园里面就道︰“襄王殿下养在凤府的女人死了,咱们给送回襄王府去!”
这一嗓子终於把松园里头那个一直都不敢露面的左相大人给喊了出来,就听凤瑾元那带着极具惊恐和颤抖的声音传了来——“不能去!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