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出言反问︰“女儿也不明白四妹妹那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子就把女儿的裙摆掀起来,四妹妹为何要这样?”
“灾星!”冷不丁儿的,凤子皓在个角落里被下人扶着冒了这两个字出来,“就因为你,家里多少人被打?你就是个灾星!”
“子皓说得没错……”趴在地上的沈氏用两只手臂强撑着上半身,恶狠狠的看向凤羽珩︰“你就是灾星!”
“是么?”凤羽珩冷目而视,“母亲还是好好想想那副真的《青山图》到底在哪里,若等到三日期限到时还拿不出来,只怕灾难来得会更猛烈。”
她绝不是危言耸听,凤家也知道交不出《青山图》的下场,老太太首先表明态度︰“瑾元,通知道沈家,让他们把《青山图》给我交出来!”她心知道肚明,沈氏敛财有一多半都是贴了娘家。特别是古玩字画这种东西,定是送给沈家做上下打点之用了。
凤瑾元赶忙吩咐手下去办,再回过头来看看院内众人,下了一个决定︰“今日早些休息,明天一早除粉黛外,所有人前往普渡寺进香,为凤家祈福。”
终於,众人各自散去,每一个都是忧心忡忡,满怀心事,谁也不知道凤瑾元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选择去寺院进香。
这一整天,从九皇子第一次来开始,到九皇子 第二次来结束,无异於一次惊险历程。
那九皇子一边把凤羽珩捧上天,一边将凤府踩入的,这其中滋味任谁都不会好受。
老太太慢走了几步,待众人都散去,这才回过头来跟凤瑾元说︰“沉鱼今年十四了,你总得心里有个数,不能再耽误。”
凤瑾元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今上年过五十仍未立储,九位皇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做为左丞相自然是被各方拉拢的首要人选。只是他做事向来谨慎,自己在朝中地位以及凤家在京中立足实属不易,不可能轻易的就表明立场。这些年观望下来,原本觉得九皇子最有希望,可如今却成了最不可能的一个,那么剩下的……老太太说得对,是时候该做个决定了。
回同生轩的路上,子睿紧紧抓着凤羽珩的手,好像稍微松开一下他的姐姐就会消失一样。
凤羽珩笑他︰“该启蒙的孩子了,怎么还这般粘人?”
“你就让他粘着吧。”姚氏开了口,“宫里人也是,都不说到府里来递个消息,子睿晚饭都没吃,就怕你会出事。”
凤子睿的小手抓得再紧了些,道︰“子睿就知道姐姐不会出事的,有那个很厉害的殿下在,姐姐什么事都没有。”可到底是孩子,一想到玄天冥掰折粉黛手腕一事,又害怕起来,“四姐姐的手不会真的断了吧?”
“不会。”她拍拍子睿的头,“能接好的。”玄天冥出手时她心中有数,看似狠厉,实际上也留了余地。粉黛年纪毕竟还小,生长空间还很大,若能请到医术高明的大夫,接好养好便可恢复如初。而她也不认为凤府连个好的接骨大夫都请不到。
这一夜,凤府中没有一个院里的人能睡得着觉。一切皆因从金玉院儿传来的一声声恶鬼般的嘶吼——“灾星!凤羽珩你就是个灾星!”
安氏吩咐下人︰“多派几个人去三小姐屋里守着,别把她吓着。”
韩氏这边忙着照顾重伤的粉黛,那一声声嘶吼听到粉黛耳朵里,她只觉痛快无比。
而如意院儿的金珍,则是倚在窗边,朝着金玉院儿地方向泛起嘲讽,只道大夫人也有今天,看来风水还真是轮流转了。不由得为自己的站队选择而庆幸。
至於老太太,一声声的灾星到让她想起一人来——“赵嬷嬷。”她起身下的,“你快去,到后院儿柴房看看紫阳道长怎么样了。”
赵嬷嬷匆匆离去,再回来时,面色苍白。
“怎么了?”老太太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听赵嬷嬷颤抖着声音说︰“老太太,紫阳道长他……死了。”
“什么?”老太太大惊,一下跌坐到榻上,“死了?”
“哎哟!您可注意点儿这腰。”赵嬷嬷赶紧劝着,“是被抹了脖子。”
老太太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自思量了一番,又问了句︰“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赵嬷嬷点点头,“地上有八个血色大字。”
“写的什么?”
“灾星不除,凤府大难。”
这八个字一如巨锤一般猛烈的敲击着老太太的心神,她想起凤子皓曾指着凤羽珩说,自从你回来家里就一个接一个的受伤,莫非真是灾星作祟?
紫阳的死在老太太这里封锁了消息,除去凤瑾元,谁都不知道紫阳道长已经不在人世,更没有 第三人知道他曾写下那八个血字。用凤瑾元的话说︰“事到如今,即便她是灾星,咱们也赶不得了。”
凤府这一夜的纷扰并没有影响到凤羽珩的同生轩,因为离得远,沈氏凄厉的叫骂根本传不过来。但她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却又想不通会是何事。
直到后窗外传来“扑通”一声,凤羽珩立时翻身而起,直奔那声音传来地方向就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