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对这件事情多有不满,但是我会帮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九门虽然已经截然不同,但是九门协会的威严依然在,於情於理都应该跟张日山打个招呼
刘丧还没想好怎么和汪灿说这件事情,门就被打开了,一瞬间的慌张被刘丧藏的严严实实
「怎么了?」
「我跟你去」
「去哪里?」
「新月饭店」
「你都听到了?」
「讲的不小声」
「……啧,那走吧」
两人准备了一下,早餐也没吃几口,就来到了新月饭店,经带领他们到了其中一个,事情顺利的就好像张日山知道他们会来
「张会长」
「这件事情不好谈」
新月饭店现今早已没有在参与道上事务,但此事关乎汪家,张日山怎么样也无法做事不管
张日山没想拐弯抹角,他听到这件事情就知道刘丧会来找自己,但是他没想到汪灿会跟着一起来
「汪家只剩我一人,没有复兴的可能」
「九门人世代想铲除,并非是你的一言一行改变」
其实在这一趟刘丧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不像吴邪有吴家撑腰,也不像解雨臣加大业大有谈判的可能
「张会长想如何?」
「交出来,给九门人裁决」
刘丧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也不像在思考,汪灿却说话了
「如今你一人就是整个九门,张会长何不提出条件」
汪灿不是莽撞的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
若是无法寻求张日山的协助,刘丧哪怕尊为五爷,也是无能为力
「你没有资格和我提条件」
刘丧原本还想说什么,张日山却又开了口
「寻求他人的庇护,是下下策」
张日山的意思很明显了,两人回程的路上一言不发,直到汪灿听见刘丧轻微的叹息声,声音很微弱,就像不想被发现
「哥」
「后悔吗?」
刘丧怎么会后悔呢,如果要说后悔,他更后悔的应该是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为什么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别问这种傻叉问题」
说着刘丧拿起电话就播了出去
「五爷」
「现在怎么样」
「小三爷在这里坐镇,目前没事」
「我马上过去」
刘丧知道吴邪会过去,但是没有想到那么快,很快两人来到了盘口前,和刘丧想得一样
但凡事有点心思的人都到了这里,就等着自己出问题瓜分盘口,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刘丧语气中的轻蔑难以隐藏
「五爷呀,这可不是小事,怎么瞒着大家伙呢」
刘丧对於那人的轻蔑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吴邪
「百岁山怎么说?」
刘丧只是摇了摇头
「早该想到的」
这些人根本没有人,是真正在意汪灿存活下来,他们更多想要的是馋食刘丧大大小小的产业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没有人会宣至於口,胖子被这画面烦的太阳穴突突的
「老办法?」
「太多人了」
虽然聚集在这里的乌合之众,没有几个人是有真正的功夫在身上的,但就凭着他们人多五人是万万打不过的
「我来的不慢吧」
刘丧一抬头对上了来者的视线,被隐藏在墨镜之后的笑意,很难被忽视
「瞎子?」
「叫师傅,臭小子」
既然瞎子都来了,吴邪四处看了看,果真看到了那个粉色的身影
「小花」
「开会晚了点」
「不晚,好戏刚开场」
对於他们的到来,刘丧有说不出的震惊
「看傻了?」
「可是……为什么?」
「上次的交易你有点吃亏」
解雨臣手里的龙纹棍,轻松的抵住想上前的莽夫
「我不占朋友便宜」
有几个生面孔,看见吴邪寥寥几人,就想上前试试手气,无一例外都没有过瞎子那一关
汪灿现在才看出来,刘丧看着孤僻,但是需要帮忙的时候,朋友是一个都不少
有工夫在身上的,大多都看得清局势,在这里凑热闹的人,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咱小哥一根手指头,就能赢」
这句话也不算夸示,张起灵打完架确实没感觉太费劲,就是刘丧的盘口一片狼借,收拾起来可就费劲了
「嘶…没收着」
吴邪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顺便把旁边翻了不知道几个跟头的茶几扶起来
「没事,一会儿弄」
等到这件事情传到张日山耳中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几天了,几人这时正在享受得来不易的烤肉
「你别说,这肉还真是一波三折」
「架是我偶像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死丧背,你讲话纯难听」
「死胖子彼此彼此」
对於两人互骂的场景,汪灿表示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了,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会劝两下,现在早已习以为常
「很习惯啊」
「他们的相处模式」
「哈哈哈是这样的」
吴邪拿出烟想抽两口,被张起灵直接抽走了,无奈地送的耸肩之后,只好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两口
「那些人可没死心」
「来日方长」
「死人才听话」
汪灿听见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吴邪眯起眼睛有些探究的意味
「转性了?」
刘丧一回来就看见吴邪和汪灿聊着天
「谁转性了?」
「没什么」
「怎么奇奇怪怪的……」
刘丧只是嘟囔了一句又跑走了,汪灿甚至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他去找张起灵了
「不吃醋?」
「?」
汪灿好像听到吴邪轻飘飘的传来这么一句,等他看向对方,吴邪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等到两人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11点,刘丧醉的迷迷糊糊的,一个劲的扑到沙发上
「……你怕鼻梁撞不断?」
「哥,有没有人说过……」
刘丧话越说越小声,以至於最后两个字汪灿甚至没有听清
「你声带落吴山居了?」
「……」
深呼吸了一口气,刘丧本就没有很醉,摇了摇头更是清醒了一些
「你不损我会死啊?」
「那不一样,这叫娱乐」
「?玩得真变态」
「谢谢」
一天的聚会结束,两个人本应该,在洗漱完,分别回到各自的房间
但刘丧偏生看到汪灿坐在沙发上,似乎没有想要休息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疲倦
「累了?」
「还不至於」
「看起来不像啊」
刘丧坐在汪灿身边,强打起精神和他说了两句话,不得不说这样子的汪灿很少见
「在想什么」
「你不想知道」
刘丧挑起眉毛,这么说让他更想知道,汪灿那颗看不透的脑壳里面在想什么了
汪灿看着刘丧一动不动,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话说太重了,从聚会结束他就开始思索
自己对於刘丧、对於自己的弟弟,是否只有亲情上的感情,不管他怎么用自己那所剩不多的道德,来试图纠正这种行为,都是没有效果的
「我想知道」
「?」
「我都想知道」
刘丧想说的应该是「关於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但是前半句与他没敢说出口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又要抱怨黑眼圈了」
汪灿咬了咬牙把满肚子的话又吞得下去,只是拍了拍刘丧的肩膀,示意前者自己要走了
刘丧本以为自己已经酒醒了,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说,酒精害人不浅,他拉着自己哥哥的手诉说爱意,得到的只有一句
「你喝醉了」
以及一个略显孤单的背影,也许他真的醉了,若是平常刘丧,是压根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汪灿回到房间,却也没能成功进入梦乡,他不确定刘丧说的是否属实,也不确定酒精对刘丧的影响有多大
但是刘丧说的话,却和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他们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对方的翻版
汪灿只不过是武力值多点,他们阴险、心狠手辣,从某方面来讲甚至杀人不眨眼
想着想着,同个屋檐下的两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睡了好觉,直到汪灿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超过地平线了
正打算去厨房弄一杯咖啡,恰好遇见了同样一夜无眠的刘丧,两人的视线短暂的碰到一起
他耳朵并不如刘丧,但是汪灿都能听见那清晰明确的心跳声,刘丧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那个……」
刘丧先开的口,昨天晚上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离他远一点,但是看到汪灿的那一刻心脏就像活过来了
「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
「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两人同时说话,声音交错在一起,分明是听不清楚的,刘丧却觉得汪灿的声音震耳欲聋
「什么?」
「没什么」
刘丧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没办法把这种感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再被拒绝一次,抱着这种心态,刘丧再度开了口
「是真的」
「那我还要工作吗?」
原本垂着的脑袋,有些不解的抬了起来,正好对上汪灿那不着调的微笑
「什么意思?」
「身为对象,就没有点便宜吗?」
刘丧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汪灿
「嗯?醒醒」
汪灿在刘丧面前弹了几个响指,后者才堪堪回过神
「什么意思?」
「不是很聪明吗?」
「你答应了?」
「反正没拒绝」
汪灿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刘丧一语惊人
「那我就不能给你下毒了」
「?」
「我手底下的人有好多个,对象就一个」
看得出刘丧是刻意在调侃自己,虽然耳垂红了,但汪灿依旧开口嘲讽
「智商上线了?」
「你智商才掉线」
「啧,你刚刚挺好玩的」
「你刚刚挺无聊的」
可能是肾上腺素突然退下去了,刘丧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吃饭?」
「睡觉,你也睡」
「为什么?」
「你一个晚上心跳声吵的我以为打雷了」
「……」
汪灿看着刘丧不怀好意的微笑,属实没有想到,刘丧还有这样的一面
两人来到楼上,刘丧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要走进去,关门的瞬间好像有什么黑影闪过
「你进来干嘛?」
「不能进来吗?」
「有病啊」
「好凶啊,不是说男朋友只有一个吗」
刘丧压下把汪灿的头夹在门缝里的想法,艰难的又吐出了三个字
「……滚出去」
得到这三个字的汪灿,表示皮一下很爽的回到自己房间,刘丧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听了一下隔壁的声音,心跳声沈稳但不缓慢八成是醒了,但除了心跳声和呼吸声却什么都没听到
「汪灿?」
敲了敲墙壁,并没有得到回应,刘丧不死心来到走廊敲了敲门,试图搞清楚隔壁发生了什么
「哥?我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汪灿躺在床上,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躺棺材都没那么整齐」
刘丧坐在床边推了推汪灿,后者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心跳声似乎发生了变化
就在刘丧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被一张棉被袭击了,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哈」
「……汪灿!」
「唉唉唉,别生气嘛」
吴邪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每次自己来房子里都吵吵闹闹的,即便有钥匙他也不敢开门,只能敲门希望里面的人有听到
「谁?」
「我们」
「不是有钥匙?」
「咳咳……你们小情侣…我们不好进去」
「?」
「你们怎么知道?」
刘丧想说的话被汪灿捷足先登,但很显然这不是重点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
「?」
「?」
在刘丧、汪灿、吴邪,轮流一脸问号的时候,胖子说话了
「咱就是来问你们,晚上去不去我们那吃」
「行啊,怎么想到来问我们了?」
「这不是火锅,太少人是没意思嘛」
「咋不打电话还跑一趟」
「饭后消消食呗,年纪大喽」
糊里糊涂地送走胖子后,刘丧突然有先不合时宜的感到不切实际,友情、亲情甚至是爱情,突然都拥有了
一年多前还想着,要不在某个斗里头长眠得了,还留个体面,现在竟有点贪生怕死的意思了
「想什么?」
「想弄死你」
「不就棉被嘛,不至於」
刘丧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正面回答了汪灿的问题
「有点不切实际」
「嗯?」
「我有的东西好像太多了」
「你值得」
刘丧看着汪灿,后者的眼里有自己的身影,和不置可否的笑意,这让刘丧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笑什么?」
「开心,不行吗?」
这刚确认关系,本应该有些不自在,但是两人既是亲兄弟,又相处已久,关系自然是蜜里调油,险些忘记了胖子的邀约
「不急,慢点」
「这都几点了,你咋不提醒我呀」
「这不是我也忘了嘛」
「那两瓶酒拿着」
「还喝?」
虽然提出疑问,汪灿还是把那两瓶酒拿上了,朋友聚会难免小酌两杯,这都可以理解,但是刘丧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酒量
跟汪灿想的一样,在胖子的激将法下,刘丧越喝越多,但是在饭桌上的谁还不是聪明人了,汪灿毫不怀疑刘丧自己的意愿
「我没醉……你才醉了」
「哎丧背儿,你不行啊,才几杯就这样了」
吴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胖子你少说两句,嚷嚷着要减肥还喝那么多酒」
「丧丧你也是,酒量不好就抓着点」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张起灵拖着胖子上楼睡觉,汪灿原本想架着刘丧让他自己走的,由於某人耍赖不使力
汪灿一手抄起刘丧的膝盖窝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道别,丝毫不管刘丧在反对
「放我下去!」
「某人不是站不稳吗?」
「现在站得稳了」
「那不行,我得占点便宜」
「?」
要不是太晚了路上没什么路人,这样的场景被人看到了,刘丧觉得自己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刘丧的脸有些红,等到了家刘丧从汪灿怀里跳下来径直跑向浴室
「慢点」
回应汪灿的只有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没过多久只看到一道黑影从浴室跑回主卧,要不是知道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汪灿都觉得那是个大黑耗子
「丧丧?」
没有人回应自己,汪灿默认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於是自己洗漱好也走进了主卧
「???」
「不是睡着了吗?」
「谁睡着了?你进来干嘛?」
「谁家情侣还分房睡」
刘丧皱起眉头,他倒不是排斥跟汪灿一起睡,刘丧很清楚自己本质上是喜欢眼前人的
只是突然有一个活体,跟自己距离那么近难免有些抵触,汪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总会习惯的」
「来了,就不许走了」
「你醉了」
「汪灿」
汪灿对上刘丧的眼睛,他从来没有在刘丧的眼睛里,看过那么强的侵略性,蟒蛇缠上猎物是不会放开的
「不走,只要我活着」
对於这种注视汪灿并不反感,倒是有些享受的意味,他把刘丧揽进怀里,轻拍着后者的背好像在安抚,给出坚定地回覆
依刘丧的能力,让他可以成为独霸一方的佼佼者、领头狼,他不会也不曾被感情限制,有什么比独来独往的人,为你停住脚步更让人心动的呢?
汪灿出任务说好听点是一往无前,说难听点是不要命不怕死,看着刘丧熟睡的侧脸
汪灿觉得自己以后应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即使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也许有人怕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