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成何体统
白离咬着沉璧一早塞给自己的聚合果做出来的糖,觉得虽然不是如往日一般的都是甜的,反倒是带了一些酸味,倒是意外的味道不错。
只是吃着吃着,就发觉,那大殿里头的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自个儿身上了。
白离咬着糖的牙一错,差点咬到舌头,微微睁大了眼睛,狐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
这些人是怎么了,不就是吃个糖吗,多大点事啊?
难道是,也想要吃。
白离想了想,觉得这群人也是一大早就起来殿试的,而中午只能够啃一些干粮,估计也是饿得慌了,这样子一想,想吃个糖也是正常啊。
“不知苏生手里的糖是哪里来的?”看着一殿沉默的有些尴尬的气氛,少年帝君倒是没有将这少年手里的荷包放在心上,只是,还是问清楚的好,毕竟,这宫中,乃是他的家国,这少年带了一荷包的糖过来,少年自己吃了,定是没有毒的,可,若是少年带的是别的东西呢?
“早上沉璧给的。”白离看着少年帝君那眸子里戒备的色泽,突然一笑,想起了这可不是上古界,也不是九界了。
这里是人间,是璿与大陆的兴国京都,是这个少年帝君的皇宫。
闲闲散散的单手撑着下巴,摆着一张懵懂无知的脸,白离貌似单纯的捏着荷包,像是有些别吓到的指了指身边的白衣青年。
刚刚行云流水般写完了卷子的沉璧一扭头,就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毫无情意的指认自己,那漆黑的眸子里,还带着一般人都看不到的狡黠。
“嗯,喜不喜欢这个味道,会不会觉得酸了,聚合果还剩下几个,要不下次做的时候给你多加点甘草。”沉璧放下笔,将已经干了的卷子收起来,认认真真的对上指认自个儿的红衣少年,眸色温柔纵容,一江情愫缱镌的让人似乎是一旦溺进去就不可能出来了一般。
“不用,这个味道正好,就是有些粘牙。”白离又含了一颗,忍不住咬了咬,同样认认真真的回道。
“哢嚓。”再次将手里的笔给捏断了的却游。
这厮真是够了,不就是会做饭吗,在主上面前献宝什么啊,虽说,他也是和主上一样,不会做饭。
“那我下次给你改改。”沉璧听见那一声清脆的响声,逾越的勾了勾唇角,浅茶色的眸子一派清丽郑重,如谈论婚姻大事一般。
“你们,你们真是够了,胡闹,世风日下,目无法纪师长,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殿试之上竟然视陛下及考官如无物,随意攀谈,还私带宫外之物进宫,你,自考试开始便在睡,扰乱考试纪律,还有你,你知不知道君子远包厨,你一个读书人,竟然众目睽睽之下讨论如何做糖,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那瞧着像是个主考官,头发花白,德高望重的老头子听着两人肆无忌惮的交谈,终於忍不住被气疯了,又是上前一步,连那少年帝君的眼色都不看了,就居高临下的指着两个人教训,连让人给却游再换一支笔都顾不上了。
这人也是要丢出去的,写张卷子还折了两支笔,这么大力气,你怎么不去考武试啊。
老头子气的都不带喘的说完了,又回头坚毅的‘扑通’一下跪在了那少年帝君的面前,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气魄。
“老臣恳请陛下取消这三人的考试资格,永不录用,这般斯文败类,简直是我读书人之耻。”
老头子是世间大儒,三代老臣,虽然事实上不怎么样,可是学问上却是一等一的好,这也是少年帝君两年前登基以来第一次主持科举,想着有这位三代老臣镇场,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也会多吸引一些有学之士的投奔,结果,还就真出事儿了,就出在这性子暴躁的三代老臣身上。
私心来说,素来被人捧着的少年帝君还是挺喜欢这个红衣少年的,起码瞧着容貌虽普通,可是,那气度却是风华绝代的让人觉得这世间便再无比这人更好看的人了。
从那朝堂上一溜的中年美男子就能够看出那少年帝君是个喜好美人的。
可美人再好看也比不上这分量极重的三代老臣啊。
而且,这两人,也着实是放肆,殿试之上,天子面前,丝毫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於是,少年帝君打算将人先假意赶出去,之后再召进宫来。
美人还是留这私下赏玩吧。
白离看笑话似的看着那上头的君臣来来去去一番,最终摆着他们君臣还是很注重读书人才的,就是这几个人太过冒犯,於是不得已将自个儿定下来,赶出考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没等那少年帝君开口叫人就自个儿站起来了。
最后一眼,认认真真的扫了一瞬京都人口里是个天仙一般的美人的少年帝君,白离瞧着那面容虽是有些许稚嫩,但也是眉眼如画的少年,一身黑衣龙袍虽是穿出了那一国之君的威严,可那眸子里的轻浮终究是重了一些,不是久经历练出来的老练,只是已有那上位者掌控人心的沉稳。
“走了,这个时辰,应该赶得上刘阿婆家的米酒吧。”白离有些遗憾的撇撇嘴,又有些期待,理了理被压出褶子的衣袍,就懒懒散散的走过一排排桌子往外走。
遗憾这少年帝君长得也就一般,还没身边的沉璧好看,期待刘阿婆家的米酒,那是真香。
“不许喝多,不然就又得醉了。”沉璧也跟着站起来了,抖抖袖子,一派谪仙之姿,只是开口就有些那深宅后院里婆婆妈妈的老妈子的意味了。
“切,不就是一点米酒吗,本公子岂会连这点酒量都没有。”白离翻了个白眼,微抬着下巴,倨傲高贵,一脸的不屑。
“嗯,沉璧难得说得不错,今晚的米酒不能喝多,最多三碗。”却游丢开手里只剩下半截的笔,难能可贵的附和了沉璧的话。
想起前天晚上自家主上喝了五碗米酒,醉的不省人事的事就觉得头疼。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也不叫叫我。”正百无聊赖的将纸给翻了个面,随手画了几种药材的旋翼一抬头就看到那一边的三个人都走了,顿时也就扔了手里画到一半的卷子,蹭蹭蹭的跟上了。
“你写了什么,我记得我没教过你治世之道。”白离觉得自个儿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何人谈论自个儿那丢死人的酒量着实是有些不妥,刚好旋翼撞上来了,也就毫不留情的问了。
虽说这个话题转的略微生硬了一些。
“嗯,所以我写了些药方子,里头还有些解酒的药方子,你要不要。”旋翼眼皮子一掀就知道白离打得什么主意,毫不留情的反讥。
“……”被一直歹着酒量说事儿的白离。
旋翼,你够了,死抓着本君酒量的事儿有意思吗?
“……”发现有奇葩在殿试试卷上写药方子的考官及考生。
青年,你够了,千辛万苦来殿试写什么药方子啊,你怎么不去考太医啊。
还有,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和这三人一伙的,怎么瞧着这么不显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