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故人
崔飞卢和陈小碗一脸惊愕,齐道,“怎么会这样?”陈小碗年纪虽幼,可是自己的医术却是颇有信心,即使解不了崔飞卢所中之毒,也应该会对这样的事情了然於胸,而不是自家公子身中奇毒自己却浑然不知。崔飞卢更是诧异不已,自己早已安然无恙,莫不是这白胡子驼背老头戏弄自己?当下惊愕变为不悦,道,“不知老丈有何指教?”
李驼子死死盯住崔飞卢的印堂之处,似是有一股黑气自崔飞卢印堂处隐约出现,李驼子声音颤抖道,“公子莫不是近日里得罪了什么人?”
崔飞卢见李驼子言辞中并无半分戏谑之意,心里骇然,道,“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李驼子道,“即是如此,那这人也忒歹毒了些,何故要致人於死地呢?”鞠文宗早已赶了过来,听见李驼子这番说辞,拉住陈小碗,对李驼子和崔飞卢道,“公子,此间非说话之所。还请找个僻静处相谈。“李驼子道,”往前三百步,有一茶棚,可以暂且歇息。“
武思影跟了四人往东缓行三百余步,果然看见一个招子随风飘荡,一个斗大的”茶”字写在旗子中央。李驼子尚未坐定,陈小碗急道,“我家公子怎么了?”武思影道,“师叔,你可看仔细了,这事可开不得半分玩笑。”武思影走上前去,摸了摸李驼子的额头道,“师叔,你没喝醉吧?”李驼子用力瞪了武思影一眼道,“没大没小。这事情是开的玩笑的吗?”武思影吐了下舌头,双颊绯红。鞠文宗道,“你就直说罢。都是自己人,直说也无妨。”崔飞卢一张脸孔已经煞白,他看了看武思影,武思影的模样让他心为之一动。死倒是不怕,没有什么。可惜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崔飞卢道,“不知前辈可有良方?”李驼子略微思索片刻,道,“方子是有的,只不过良方还需良药。良药就难寻了些。”陈小碗道,“不管是何良药,只要能救下公子。即是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去寻来。”李驼子苦笑道,“天涯海角,只怕你没走到,你家公子已经一命呜呼了。”鞠文宗道,“驼子,你就不要藏着掖着卖关子了,但说无妨。”
李驼子道,“公子所中蠍毒,其来自於婆罗洲大西国。其国在天竺之南,湿热无比,婆罗蠍遍地皆是。此蠍剧毒,被他蜇伤,咬伤都会在一日内死去。所幸婆罗洲生一奇花,其花大如车轮,耀眼如金,名曰大日花,婆罗土人被毒蠍咬伤,需采集此花,捣碎敷於伤口处,只需半日即可痊愈。大日花其臭无比,蛇蠍避之。?故婆罗土人也采此花,做驱蛇之用。”
陈小碗道,“中土寒冷。不生婆罗蠍,也不长大日花。要想寻得此花,那是难办。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解药可救下公子?“武思影听了不由得叹口气,不忍再看崔飞卢。崔飞卢心道,”武姑娘心里还是有我的。看见我这般处境她心里还是难过。“武思影心里烦躁,师叔方才说的这一番话,分明是想说崔飞卢没得救,若是当时依了崔飞卢,也不会这般结果。
鞠文宗道,“救人要紧,李驼子,拣要紧的说。”李驼子白了一眼鞠文宗道,“我老头子在小辈面前露个脸怎么了?我既然能识出这毒,我就有解毒的法子。心急什么?”紧接着,李驼子慢悠悠道,”这毒我数年前见过。当年谦太子年幼,先帝在位,我和谦太子在宫内嬉戏,突然大殿的房梁上掉下一只木鸢,谦太子好奇心重,又怕我抢他玩物,拿了木鸢就跑。
谁知他右手立即肿胀起来,医官赶来就诊,只是右手轻轻搭了谦太子的脉搏,却当即死去。” 陈小碗大惊道,“问所未闻,真是人间奇毒。当真更奇怪的是为何医官死了,谦太子却活了下来?”李驼子道,“歹人下毒心机之缜密至今令人叹服。那人虽恨不得谦太子立刻死去,可是他又不甘心看他这么轻易死去,所以布下计谋,要连太子的医官一起毒死。谦太子身中之毒无人能解,只能痛苦的死去。”鞠文宗道,“其心当诛!”陈小碗道,“下毒之人最好是先五马分屍再诛灭九族。可是这毒并没有毒死太子,为何医官先死了?”武思影道, “太子福大命大,上天照应,怎么轻易会被毒死?”李驼子接着道,“医官即死,只好再传医官为太子疗毒。谁知道接下来的医官却安然无恙。所有的医官依次为太子把脉,可是并没有人再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