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遁光匆匆自山间掠起,飞向茫茫海域深处。
“铛......铛......铛......”
相隔不到一个时辰,九声锺鸣仓促惶恐,疾如暴风骤雨一般,响彻在“贝叶宗”上空。
“咦......宗门急令!”
“不妙!”
“张师兄,到底所为何事?”
“唉......为兄亦是满头雾水,不明就里。”
锺声大作,突如其来,数千名宗门弟子大惊失色,急忙跑出精舍洞府,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互相打探消息,却无一人知道究竟。
“萧师叔修为精深,已至金丹后期之境,甫一赴约便遭不测?”
山门值守弟子姚冲多少有所猜测,暗自惊骇不已。众多“贝叶宗”、弟子也并未久等,随后不久,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陆仙道。
“名噪一时的金丹散修余前辈,已然重返仙道,大开杀戒!”
时值宗门突变,“议事殿”中的氛围肃穆沉重。焦慧思虽贵为“贝叶宗”一派掌门,自身修为不过区区筑基八层,目光散乱,茫然无助。
“萧某一时贪念作祟,为报故人救命之恩,公然违背仙道戒律,於降星城内设伏,将本宗陷入不义之境地。”
五位太上长老列坐上首之位,手中传阅着一枚玉简,正是大长老萧临秋离宗前所留。众人脸上的神情时而惊诧,时而凝重,半晌俱是默然无语。
“陆仙子临死之惨烈,萧某亲眼目睹,愧疚横生,导致夜难成寐,心魔孽障就此丛生,元婴大道之秘,今世恐再也无力窥探,恨之,悔之!”
昔年,这桩公案曾经轰动一时,岂料,真相内幕竟是如此骇人听闻。
仙道恩怨仇杀本属司空见惯,身为堂堂金丹修士,断不会以简单的善恶对错评判,不过擅自在修真城池内布设法阵,一旦传扬出去,无异於自毁根基。
“余道友此番约战,有恃无恐,想必身负惊人机遇,且有万全的谋划。然解铃还须系铃人,萧某慨然前往,如侥幸获胜,定当供奉宗门,了此残生。若不幸陨落,亦不失为解脱与自赎。”
仔细阅览萧临秋的留言,几位太上长老一脸震惊,面面相觑,心底五味杂陈。
“萧某临行忠告,各位师弟当紧守门户,约束门下弟子,万不可再动杀机,更勿受人巧言蛊惑,卷入此番仙道纷争,否则本宗大难不远矣!”
无论心智、抑或修为,大长老萧临秋俱是“贝叶宗”内第一人,临别之言不幸一语成谶,看来心中早有预估,日后宗门何去何从,全在几位太上长老一念之间。
“任凭他人嚣张妄为,本宗脸面全无,何以在仙道立足?”
身为一门仙宗大派,居然被一名散修恣意蹂躏,任谁也咽不下胸中的恶气,三名太上长老义愤填膺,当即异口同声出言讨伐,大有不惜一战之势。
“以大长老之能,亦难逃陨落结局,此人战力强悍可想而知,不得不令人心生警兆!”
当日宗内的值守弟子被一一传讯问话,姚冲更是首当其冲。自萧临秋出宗到命牌碎裂,连同路途耽搁的工夫,众人不难推断,虽是同阶斗法,显然呈现一方碾压之势。
“哼......本宗的金丹修士尚有五位之多,任人欺凌而无所作为,门中数千弟子岂不寒心?”
一时之间,两方始终争执不下,力主剿杀一方似乎稍占了上风,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一人。
“就算给本宗招惹天大祸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长老的告诫言犹在耳,绝非空穴来风。”
佟方悟在宗门内的地位仅次於萧临秋,思忖良久,佟方悟缓慢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