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身穿软甲,那一箭也未射中要害,射中了殿下的右臂。殿下强撑着,不准身边人声张,免得动摇军心。”跪在地上的太子亲兵泪流满面,哭着说道:“箭伤是不重,可鞑子的箭上涂了毒药。殿下很快就毒发了。”
“亏得城楼里有太医随行。太医当机立断,为殿下服了驱毒的药,然后削肉放毒血。殿下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小的奉令回京城送信。临走的时候,殿下依然昏迷未醒。”
……
没人去责怪这个亲兵的痛哭失仪。
袁皇后和袁敏婆媳两个,各自恸哭失声。
庆安帝面色难看至极,右手猛地握成拳,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杨公公忙上前,扶住庆安帝的左臂,急急低语:“皇上请保重龙体!太子殿下只是受了伤,性命总算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庆安帝用力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帝王应有的镇定:“松手,朕能撑得住。”
杨公公只得松了手,略略退了两步,目光紧紧盯着主子。
庆安帝自年少起,就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别看庆安帝平日对太子处处挑剔,实则对太子期许极高。从做父亲的角度来说,庆安帝又岂能不爱自己的儿子?
庆安帝勉强定下心神,走到袁皇后身边,低声安慰:“娇娘,别担心。我们的昀儿不会有事的。”
袁皇后泪如雨下,根本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抓住庆安帝的胳膊。庆安帝心中痛不可当,还得强撑着安抚袁皇后。
袁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哭泣。
如此沉闷凝滞得几乎无法呼吸的气氛,旭哥儿也似受了感染,将头钻进冯少君的怀中。
冯少君又看沈佑一眼。
沈佑此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末将斗胆进言。现在就召天子亲卫们启程。”
如果随着大军一同启程,少说也得十几日才能到边关。
沈佑这是要带五百亲卫,一路快马,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边关。
庆安帝心里远不如外表来得镇定,想也没想地点头:“好。朕给你一道口谕,立刻召集人手,先一步动身。”
沈佑沉声领命。
庆安帝看着沈佑,声音有些低哑:“到了边关,见了太子,你立刻令人送信回京。沈佑,记住,你的任务是保护太子。不管有什么突发的情形,你都要护着太子安危!”
沈佑抿紧薄唇,声音低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