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灵堂,朱昀跪地大哭:“曾祖母,不孝曾孙来冲了。”一边痛哭,一边磕头。
这几日,朱昀一直忙着善后事宜,加起来最多睡了几个时辰。此时憔悴消瘦,白色孝服穿在身上,有些宽荡。
太子也熬到极限了,没来得及和朱昀说话,就昏了过去。身边人大惊失色,忙扶起太子殿下退出灵堂,去了厢房。
太医们火速前来,为太子施针急救。
杨公公同样熬了几日几夜,此时张口,声音嘶哑不堪:“殿下如何了?”
其中一个太医抬头答道:“殿下是伤痛过度,体力耗之一空。喝些补汤,好好睡一觉,便无大碍了。”
杨公公松了口气,忙低声嘱咐:“药方里添一味助眠的药。”
不然,以太子的脾气,一醒就得去灵堂,根本不肯好好歇着。
一直待在杨公公身边的冯少君,低声道:“义父也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盯着。”
杨公公也熬得不轻,一双眼窝深陷。
倒是冯少君,在杨公公回来之后,就卸下重任,狠狠睡了一天一夜才到太子身边当差。 这几日逮着空闲,就偷偷回东宫歇上一歇。
她有了身孕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知晓。不能太过疲累了。
杨公公点点头,也没去别的屋子,就在太子床榻边的小榻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半天一夜,直至隔日一早才醒。
杨公公的精神体力恢复了大半。
太子殿下还在睡。一来是药性未过。二来,太子心力交瘁,太过疲惫。这一歇下,就如紧绷的弓弦松了开来。
又过半日,太子才缓缓睁了眼。
睁开眼的刹那,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杨公公难耐激动雀跃:“殿下终於醒了。殿下睡了一天一夜,现在一定饿得很,奴才这就让人送些吃的来。”
太子确实饿了。将四个清淡美味的素菜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两碗米粥,憋在胸膛的闷气郁气,随着饱腹悄然散去。
“太子妃怎么样了?”太子一张口,先问太子妃。
杨公公低声答道:“娘娘白日跪灵,晚上回东宫歇着,还能撑得住。”
顿了顿又道:“太孙妃娘娘之前动过胎气,身子实在撑不住跪灵。每日露个脸,就得回去。”
太子嗯一声。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重要。袁敏这一胎实在不顺遂,得以养胎为重。
一直没出声的冯公公,忽地轻声道:“殿下,奴才有要事回禀。”
太子有些惊讶,迅速看了杨公公一眼。杨公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先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冯少君这才拱手道:“奴才不便在殿下身边伺候,要告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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