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侍郎动作一顿,目中闪过一丝厉色,淡淡道:“让她进来。”
一个白净秀丽的女子很快进来了,恭敬地行了一礼:“奴婢见过老爷。三姑娘令奴婢送一封信给老爷,请老爷过目。”
冯侍郎之前根本没留意过郑妈妈是何模样。
今日一见,久远的记忆倒是动了一动:“你是崔氏当年的陪嫁丫鬟?”
“正是,”郑妈妈相貌秀气,声音也柔润悦耳:“时隔十余年,没想到,老爷还记得奴婢。”
冯侍郎心中重重冷哼一声,面上和颜悦色地笑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一直照顾少君,当记你一功才是。”
郑妈妈恭声应道:“当年太太临终前,将小姐托付给奴婢。奴婢曾立过誓,此生会尽心尽力照顾小姐。为了小姐,奴婢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冯少君翻脸如翻书,心机深沉,手段凌厉。
这个郑妈妈,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善茬。
冯侍郎心中掠过杀意,面上不动声色,接过信,拆开迅速看了一遍。
信上的内容简单利落。
一是要搬出冯府,二是告诉冯侍郎,书信被抄录了十份,都藏在极“安全”的地方,有专人守着。若是偶尔“遗失”一份,立刻就会有人去报官!
冯侍郎压抑住心头汹涌的怒火,若无其事地将信收起,笑着说道:“少君要搬走的事,早已和我说过了。你只管领着人搬箱笼,冯府里没人敢阻拦。”
郑妈妈躬身行了一礼:“多谢老爷。”
郑妈妈退下后,冯侍郎冷着脸吩咐苏全:“去一趟正院,告诉夫人。三姑娘的人今日搬箱笼,不得阻拦。”
看着自家老爷黑透的脸,苏全一个字没敢多说,领命退下。
冯夫人“病”了一日,脸上的指印总算消退。
听到苏全传的话,冯夫人气得脸孔泛白全身发抖:“好!好!好的很!”
“老爷既是发了话,我断然不会拦着。就让那孽障早日搬出去!我落个眼前清静。你回去告诉老爷,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也别来怪我的不是。”
冯夫人的脸色实在难看。
苏全不敢抬头,低声应了,迅速退下。
周氏姚氏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冯少君和沈佑定亲,再到今日搬出冯府,哪一桩都令人怎舌。更令人震惊的是,冯侍郎就像昏了头一般,事事都向着冯少君。
内堂里一片令人气闷的安静。
过了许久,周氏才小心翼翼地张口道:“婆婆先消消气。”
姚氏也挤出笑容:“是啊,公公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呸!”
冯夫人积郁的愤怒如火焰喷出,竟爆了粗口:“有个屁的道理!”
“嫡亲的祖父祖母还在,一个孙女竟然分府另住了。这等事传出去,冯家还要不要脸了!”
“这个猪油懵了心的,也不知被冯少君灌了什么**汤,竟这般纵着她!连冯家的脸面也不要了!真是气死我了!”
话音未落,眼前一黑,身体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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