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被拉到水面下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手中紧紧抱住那根木头,希望自己能够多撑些时候。
原本在刘一手的心中,朱雀简直就是无敌的化身,区区一位不敢表明身份的老人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但此刻刘一手被拖入江水中,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际,他的这种想法动摇了。
他在想,或者朱雀也和他一样,在陆地上剑法高超,轻功过人,在水下却完全发挥不出来。
容不得他多想,那老人还在拉着他向下沉,刘一手的鼻子里耳朵里全都灌满了江水,他死命抱着怀中的木头不敢撒手。此刻的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连哪里是江面哪里是江底都分辨不清了,他仿佛陷入一个醒不过来的梦魇当中。
就算是武林中人,内力过人,偿若没有特别训练过憋气的功夫,时间一长,也会渐渐感到胸腹中像是要炸开一般。
刚才深吸的一口气逐渐浑浊,刘一手再也忍不住,将口中的这口气吐出,可是随着这口气吐出,又没有新的吸气,更是难以忍耐,刘一手一张口,一股江水灌进嘴里,刘一手只感到说不出的难受,他心想,我这是要死了,要死在这江水中,没有人再能救我了。
就在刘一手感到绝望,几乎都要将手中木头放手之际,他感到脚上一松,人迅速向一个方向冲去,刘一手不明所以,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双脚脱了困,他立刻连蹬带踢,快速向上游去,原本他分不清哪里是江面,哪里是江底,可是他在脱困后,人随着木头上浮,福至心灵下,他立刻分辨出江面的所在。
终於,刘一手的脑袋露出江面,他大口呼吸,对於此次的死里逃生不敢深想,接着像被鬼追赶似的,拚命向江边游去。
在游向江边的过程中,刘一手一直在担心那老人再过来拖自己下水,还好,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游到江岸,他的双脚沾了实地,他连忙扔掉手中的木头,迅速向岸上跑去,一边跑他一边暗暗发誓,这次劫难过后,他一定要好好练习一下水性,决不能再次被人在水中威胁。
来到岸上后,刘一手浑身湿透,秋风吹来十分寒冷,他也顾不得冷暖,想起刚才所喝的几口江水,肚腹内一阵翻腾,他张口就呕吐起来,一连吐了半天,就连中午吃的鸡肉狗肉都吐了出来,这才感到舒服些。
感到舒服点后,刘一手蓦然想到了朱雀,他猛然想起,刚才自己差点被淹死的时候,那老人忽然放了手,多半不是什么巧合或者老人发了善心,而是朱雀在江中袭击了他。
这么说来,朱雀并没有遭到老人的毒手。
想到这里,刘一手振奋起精神,向江面看去,希望朱雀能将那老人宰了,然后平安归来。
夜幕下的江面也是漆黑一片,远一点的地方什么东看不清,隐约视乎看到了些什么,仔细分辨,却又不能肯定那是人影还是岸旁树木的倒影。
刘一手在岸边找了一堆干柴,想用火折子点燃,可是火折子已经湿透,怎么也打不着,刘一手再江岸焦急地等候了一炷香的功夫,终於,他看到水中一道涟漪向自己这边冲来。
在涟漪的前端,是一个人的上半身和脑袋,此人正迅速地游水而来,只不过江面黑暗,刘一手分辨不出来人是那老人还是朱雀。
身在岸上的刘一手信心大增,就算是那老人,他也有一拚的自信,不过他自然更希望是朱雀。
来人渐渐靠近,终於来到水浅出,站起身子向岸上走来,刘一手此刻已经看出来人正是朱雀,刘一手又惊又喜,反向朱雀冲了过来,同时口中喊道:“你没事吧?”
朱雀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传来:“我没事,不过,让那老家伙逃走了。”
刘一手连忙说道:“逃走就逃走,只要你没事就好。”
朱雀上了岸后也感到有些寒冷,他在江水中待的时间更长,所以更被浸泡得更久,他说道:“先生堆火,烤烤火再说。”
刘一手道:“火折子都湿了……”
朱雀身上的火折子也湿了,不过的剑还悬在腰间没有被江水冲走,他抽剑而出,将剑刃抆干,然后将刘一手捡来的一些干柴切碎,接着他在岸边寻了一块燧石,最后用剑身击打燧石迸出火花,很快就点燃了碎干柴,接着刘一手不断向其中加树叶树枝等干柴,逐渐升起了一个大火堆。
两人凑着火堆将身上的衣服烤干,朱雀又暗暗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的内力,身子逐渐暖和,他说道:“这老家伙武功虽然平平,想不到水性这么高明。”
刘一手跟着骂道:“奶奶的,我今日差点折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