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一开。
寒流涌动。
但得宝银钱毫无动静。
因为这不是阴气这是煞气!
煞气直冲他的脸而来,云松的修为在这股煞气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直接就躺平了。
他感觉浑身冰冷而沉重,耳畔响起凄厉的嚎啕大哭声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胡金子抓他肩膀叫道:“走!”
他的修为比云松要厉害的多,当即请大仙上体,拖着云松便离开船舱上了甲板。
煞气追着他们往外冲。
还好此时阳光洒落,直接将煞气给冲散了。
云松有些心有余悸,道:“这船上的煞气真是厉害!”
胡金子凝重的说道:“怎么整?咱们还要收下这艘船吗?”
云松沉吟了一声果断说道:“收下它!不怕它有问题,就怕它有问题咱们看不出来,现在既然已经发现这问题了,那一定有办法能解决它!”
胡金子直接一拍大腿说道:“漂亮!哥我就佩服你这点,老霸道了!”
云松说道:“霸道吧?可你感叹就感叹,为什么要拍我的大腿?”
胡金子哈哈大笑。
两人手持利刃开始给船掀板子,从外面开始掀起,这样有至刚至阳的朝阳光芒镇压,煞气不能作祟。
板子一张张掀开,露出里面鲜红的纹路。
有人在上面绘画来着。
奇怪的是画中人全是佛道名家。
云松大概浏览,看到有白衣菩萨满怀慈悲、释迦如来背靠佛光、罗汉庄严宣法、金刚怒目镇邪,更有药王慈悲为怀、道祖一气化三清、老聃骑青牛出函谷关、八仙过海等等名家场景。
从画像内容来看没问题,难怪云松化为鬼身之后便感觉遭受镇压,原来这船上有佛道大家镇守。
可佛道大家怎么会满身煞气?
问题只能出在它的用料上,不管是菩萨还是道家天师、不管是祥云还是九色鹿,它们如今都是一个颜色。
血液一样的猩红!
云松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船上会有红色的诸天神佛?”
胡金子说道:“有些车船如果经常走险地,那它们确实会去寺庙道观求一些护身符、驱邪咒,我们家有一台轿子上就有关外大仙们的法相,都是用庙里百年积攒的香灰混合朱砂绘制的,这是有法力的。”
云松问道:“可是这艘船上绘制的满天神佛,而且你看这个画工,绝对的高手风范!”
他想了想又恍然大悟:“也对,这船本来是前朝的官船,上面有神佛之相是正常的,可为什么会带着煞气呢?而且这是用什么颜料绘制的?怎么看起来这么邪门?”
胡金子凑上去嗅了嗅,说道:“是血!”
云松心头突然出现了一个猜测:“张飞鲨跟我说,这船本来出海搞远洋货运,后来碰到一伙丧心病狂的海盗,船老大绝望之下杀了船上的人取其鲜血涂抹了每一寸船体。”
“他可能说错了,船老大用鲜血涂抹的不是船体,是船上的佛道法相!”
“这诸多的法相不是直接用鲜血绘制的,它本来是正常画像,是后来有人用鲜血顺着画像纹路描了一遍!”
越说云松越觉得自己猜测正确:“不错,肯定是这样!”
胡金子惊叹道:“那这真是个狠人,难怪这艘船这么邪门,神佛大家的法相被横死之人的鲜血所玷污,它们能没有怨气?加上困在船上的鬼魂,这船不出问题才怪了!”
“好了,现在问题找到了,那么怎么解决啊?”
云松想了想说道:“这个说来也简单,只要将上面涂抹的血迹给抹掉,这船上的煞气和怨气便会消散,而被困在里面的冤魂便会散去。”
他找刘庄赢送来许多利刃,这样正好用上钻山甲等一行人,他们一起合作,一天的时间将船身上的神佛法相给抹除了。
这有些可惜,云松毕竟是大学生,他有足够的审美能力。
他能看出这些神佛法相之美,能猜到当初给船上绘制法相的必然是丹青高手。
但是没办法,鲜血已经浸入船木中,如果不将诸多的神佛法相给刮掉那他们没法解决上面的血迹。
从外往内,抹除船体上的这些东西后船上氛围为之一变,不过福船外表变得坑坑洼洼、斑驳淋漓,已经没有美感可言了。
云松是实干派,他需要这艘船带他进入亡命海,所以这踏浪船只要结实耐用即可。
他们将太岁爷的棺材搬上船,然后开始分配房间。
云松将令狐猹带上来,令狐猹在船上蹦跳了几下忽然使劲眨了眨眼睛。
随即它陷入焦虑中,在船上甲板转悠起来。
云松不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令狐猹露出这番姿态。
令狐猹擅长装死,一旦感知到危险的存在就会装死。
这他能理解。
可这次令狐猹不装死了,它一个劲的在船头位置转悠。
云松冲它吹了个口哨,它停下凝神看云松,然后没安静几秒锺又转悠起来。
大笨象和胡金子也搞不懂它的意思。
不过看令狐猹没有陷入惊恐之中,他们就感觉没什么问题。
一番忙活之后,日落西山。
云松准备收拾残局正式入驻踏浪船。
而令狐猹依然在转悠。
依然是很焦虑的样子。
云松怕它出问题,便走上前去说道:“行了,你别焦虑了,小心搞出高血压来,你有什么好焦虑的?发现这船有问题却又找不到具体问题……”
他随口一句话,越说声音越轻。
令狐猹抬头看着他。
黑漆漆的眼睛中目光很深邃。
他猜对了!
令狐猹上船后之所以会焦虑是因为它觉得这船不对劲,可是却无法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它很焦虑。
云松快速回忆了一下,令狐猹是危险雷达,自从他们在一起,只要有危险出现它就会立马装死。
也就是说,它的装死有个前提:它发现了危险所在。
可是这次它没有装死,不是因为它觉得这船没问题,而是恰恰相反!
它觉得船上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所以才如此焦躁不安!
云松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他以为已经解决了这艘船上诡异,可现在来看恐怕并非如此。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
太阳西落於大海,只留下几道残红洒在海面上。
半江瑟瑟半江红!
而在东方的天空中,月牙已经不经意间升起来了。
云松果断说道:“老钻老猿,把弟兄们都叫出来!”
钻山甲问道:“老大,怎么了?”
云松沉声说道:“这艘船的问题恐怕还没有解决,今晚咱们不能在这上面睡觉。”
翻天猿很快将人叫出,好几个人搓着迷糊的睡眼出来:“为什么要下船啊?”
“我睡得正香呢,今天很累的,干嘛把我叫醒?”
“谁爱下去谁下去,反正我困了,我要在这上面休息。”
云松疑惑的问道:“你们先前入睡来着?”
七八个人点头。
云松又问道:“你们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
擅赌的骰子说道:“没有,睡得还挺舒服呢。”
云松犹豫一番说道:“那今晚暂时住在船上,但不许进船舱,今晚都睡外头。”
汉子们一听这话呆若木鸡:“老大,这不是要冻死人吗?”
云松说道:“找排教借帐篷,多盖两床被子,一晚上冻不死人,但如果船有问题,那这一晚上够你们死一百零八次!”
张飞鲨很够义气,他应该给刘庄赢这边下了硬性命令,要他听从云松的安排。
所以云松说需要帐篷和被褥后,他立马指挥手下送来了所需的一切。
他得知众人要睡船舱外,还特意送来烈酒:“睡觉之前喝两口,这玩意儿能御寒。”
云松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