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上楼的时候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那是食铁兽?传说之中的上古凶兽?”
阿宝听到这话赶紧站起来掐着腰。
牛逼一下。
云松夹着它脖子拖走,并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是一条瘦猪。”
拐过楼梯的时候他用余光看门口,看到一队十多人挤在一起,他们多数是面色肃穆的壮汉,只有一个是神情淡泊但剑眉星目的中年人和两个身段窈窕、戴着斗篷的姑娘。
其中一个姑娘掀开斗篷追着他们看,阿宝很想回身让她看个清楚。
条件不允许。
云松把它拖走了。
食铁兽终究名声响亮,在老百姓眼里它可能只是一块会走的肉,但在懂行人眼里它是个凶兽。
云松在旅馆里借了笔墨将它全身白毛给染黑了。
他看了看,说道:“这头黑猪可真瘦啊。”
阿宝并没有跟他生气,甚至没有呲牙咧嘴。
毕竟这会驳壳枪还顶在它嘴里。
收拾妥当他们出去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刚到门口,隔壁蹭的窜出来一个人。
令狐猹立马贴墙站好、阿宝瞪眼准备呲牙咧嘴。
云松定睛一看。
跑出来的是个小美人。
只见她如墨黑发张扬的披在肩头,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散发着奕奕神采,她的红唇柔软饱满,瓜子小脸吹弹得破,整个人精致活泼的像个小精灵。
她跟小白兔似的一口气窜到阿宝跟前,开心的笑道:“这是食铁兽,我在彩绘书里见过的,这就是食铁兽。”
云松警惕的说道:“姑娘你认错人——不对,认错兽了,这是一头圆脸扁鼻瘦猪。”
小美人眨了眨眼睛露出甜滋滋的笑容,轻声道:“我明白我明白,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带着一头食铁兽对么?”
“对不起,道士哥哥,我不该打扰你们。可是我太喜欢食铁兽啦,我爸爸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能考上沪都长老会女子学院就允许我养一只宠物,结果我考上了想养食铁兽,他却反悔!”
说到这里她又生气的哼了一声,道:“男人的话果然不能轻信。”
云松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小姐你妈贵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美人也莫名其妙,说道:“我妈妈姓文,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想我们没有见过吧?因为我在老家都是待在军营或者家里头,去了沪都则待在学校里。”
云松便说道:“你也知道咱们没有见过,那你干嘛这么自来熟?”
小美人终於感觉到了他的敌意,便收起笑容闷闷不乐的说道:“人家只是想……”
“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云松打断她的话坚定摇头。
这时候他先前看到与两个姑娘待在一起的儒雅男子信步走来。
他带走小美人又冲云松致以歉意微笑:“对不起,道长,我家小姐天真活泼,或许给您添麻烦了。”
小美人不高兴的说道:“我只是想看看食铁兽!”
“这里没有食铁兽,只有一只……”儒雅男子低头看了看阿宝断然道,“一只不胖的黑猪!”
阿宝愣住了。
难道我真是猪?
小美人不好糊弄,问道:“道长,看你打扮是云游江湖的高人吧?那你云游江湖带着一头黑猪做什么?”
“做粮食呀,储备的粮食。”云松理直气壮的说道。
小美人又指向令狐猹问:“那这个漂亮狗呢?也是做口粮吗?”
儒雅男子失笑道:“它是一只猹,叫做猹媚子!”
云松诧异。
这人一眼认出令狐猹是只猹很正常,但竟然认出它的猹媚子真身,这就很难得了。
男子带走小美人,再次向云松点头致歉。
文质彬彬但很有精神。
云松进屋。
大笨象关门,忍了几次后没忍住,问道:“真人,你为什么对这姑娘很有敌意?”
云松凝重的说道:“记住了,走江湖有一条准则,无论如何不要跟美女扯上关系!”
“美女代表麻烦,如果咱们不想招惹麻烦,就得隔着她们远远的!”
“特别是这个姑娘更是麻烦,你看到她来时带着的那些人了吗?全是精兵!”
本来他只看出那些汉子魁梧昂扬、锐气十足。
但先前女孩说她待在‘军营’里,然后云松就断定出了汉子们的身份。
大笨象一直渴望爱情。
他对那娇俏可人的精灵小美人贼心不死。
云松便警告他:“女人只会影响你出拳的力度!”
“要练崩拳,必先戒色!”
大笨象赶忙抱歉:“真人,小人受教了。”
云松点点头道:“孺子可教,开灯吧。”
大笨象奇怪问道:“开什么灯?”
然后云松一番琢磨才发现。
这旅馆有个屁的电灯,只有一个带灯罩的煤油灯!
煤油灯上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文字,他认出了‘の’这个字,然后气坏了:敢情这旅馆宣传的洋灯是东洋气死风灯!
大笨象先去睡觉,云松让他住外屋自己住里屋,这样若有人要进入自己房间得先经过大笨象同意。
关上屋门,他开始研究反魂箱和钱眼儿。
反魂箱里九殁虫不少,云松变成僵屍后开始捏着九殁虫往嘴里送。
嗑药式修炼。
这修炼之法很可靠,方便又快捷,他一连磕掉了十个九殁虫,然后身上的紫色皮肉开始长出白色短毛。
诸多白色短毛密密麻麻,紫僵升级成为了白僵!
云松试了试力气,伸手提着桌子一举轻易举了起来。
这可是实木桌子!
十个九殁虫被吃掉,反魂箱就见空了。
这样他又把钱眼儿给拿了出来。
钓鬼!
昨天夜里他得到钱眼儿后在山里头钓鬼来着。
奈何道观周边的鬼估计都被钱眼儿勾引完了,他拿出来后没有任何收获。
今晚不一样。
他可是在县城里,这里肯定有鬼有没有归入地府的魂灵。
钱眼儿落在霹雳茧里后就露出真身。
它真身是一张白纸钱,纸钱上钱眼儿很大,四四方方,估计就是从这里得来的名字。
云松将它拿出来,它变成了一根金条。
这样云松就笑了。
还是不死心。
还是想勾引他。
云松不为所动。
他将钱眼儿摆好,然后坐在桌子后面等着鬼魂到来。
然后没有多久。
气死风灯里的焰火突然灭掉了。
云松感觉身后一冷,用不着回头他也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
考虑到待会他还要睡觉,所以就没回头去找刺激,而是立马打开了反魂箱。
一个素白的人影从他身后走出来,云松拦住它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执念?贫道可以帮你解决。”
他不白白的利用这些鬼魂。
而是与之做交易。
公平公道。
鬼魂并没有反应,而是浑浑噩噩的进入了反魂箱。
见此云松就没话说了。
这是鬼界最低等的游魂,它们是偶然所成,并没有意识,要有意识起码得到野鬼级别。
游魂进入反魂箱,云松扣上箱盖。
就这样,一个鬼到手了!
钱眼儿估计懵了。
它千方百计、千辛百苦引来的鬼,就这么没了?
被造了?
县城里头鬼魂也没有很多,全是没有意识的游魂,接二连三的让云松给钓到了手。
人居住的地方鬼祟还是少,一波游魂之后就再也没鬼到来了。
云松就带上钱眼儿出去转了转。
钱眼儿要气死了,这他娘不只是让我当鱼饵,这还用我来打窝呢!
但县城里游魂就是不多,后面他正准备结束钓鬼活动,这时候又有一个鬼进了屋。
这鬼速度要比游魂们快许多,浑身黑漆漆的很能跑,冲进来就去抢钱眼儿。
云松一张太上北极定鬼神符贴了上去,脸色一沉说道:
“福生无上天尊,你这么黑这么能跑是博尔特啊?有没有什么执念?有的话说出来,没有就助我修炼。”
他这是例行问话,之前还没有孤魂给他回应。
这次不一样,他收起钱眼儿将北极定鬼神符摘掉后,这鬼忽然跪下了,拚命给他磕头。
云松一看这不对劲。
这哥们明显有意识,那至少是个野鬼,它有执念甚至有冤屈,可是怎么不说话呢?
他扶着这鬼站起来,发现它两个眼睛各有一颗钉子、嘴巴里面也塞满了东西。
这就很阴狠了。
云松大怒,说道:“会写字吗?”
这鬼又跪下给他磕头。
就知道磕头。
云松顿时犯难了。
对方不只是眼睛和嘴巴被封了,耳朵应该也被封住了,之所以知道给他磕头是因为他刚才扶起了这个鬼。
对方知道自己是遇上了高人,所以就拚命磕头。
人被害死且五官被封,这是死的惨、死后还不安宁。
云松看不下这种惨事,就拍了拍野鬼的脑门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的事我管了!
他不想管闲事、不会惹麻烦, 但路见不平会拔刀相助。
无他。
男儿血性。
野鬼面目扭曲,估计是生前受尽折磨,以至於变成鬼后也看不清样貌。
这样云松就蛋疼了。
有劲使不上!
这野鬼五感俱损又看不清样子,他怎么能帮助对方主持公道?
他正在愁呢,发现野鬼不磕头了,改成拿手在地上划拉。
这是在写字!
他赶忙凑了上去仔细看。
这个字很简单。
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