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搓眼睛看向道君像,然后急忙说道:“小真人别说了,在下知道错了,在下这就把酒肉都交给您。”
他以最快速度到供桌前,打开包袱掏出了三个油纸包。
云松从后面摁住他肩膀,道:“王施主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是把酒肉交给小道吗?你是要交给道祖他老人家!”
“小道刚才不满的是你对待道祖不够虔诚,你怎么能对道祖他老人家打马虎眼?”
王有德连连陪笑,他又拿出个小酒坛问道:“鸡鱼肉在下已经全放下了,那道祖要不要酒?”
云松拱手对道君像行礼:“福生无上天尊,出家人不擅长喝酒。”
“拿小道来举例吧,小道顶多能喝二两,喝多了就醉,所以你给道祖留下一两杯就行。”
正要收起小酒坛的王有德愣了愣,索性将酒坛一起放下了。
云松暗地里给他竖起大拇指:这老哥算是迷途知返,他的路走宽了。
王有德放下的三个油纸包里分别是卤猪肉、烧鸡和炸鱼。
猪肉酥软,烧鸡冒油,炸鱼金黄。
不管是哪一道菜味道都没得挑,香气扑鼻,不过它们香气中隐隐夹带着香火气,这有点影响味道。
不过不影响他食欲。
他送王有德出门。
两人挥手作别,一个下山,一个回去二次干饭。
他愉快的走回道观,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一根拐杖。
这是王有德的东西。
他捡起拐杖赶紧去追王有德,可是追出去往山路一看——
空空如也!
夕阳余晖将崎岖狭窄的山路照成血红色,只有山风吹的杂草乱摇晃,此外连个飞鸟的身影都没有。
更别说人了!
王有德哪里去了?
这个念头一起,云松身躯一震。
他猛然想到了王有德刚出现后的场景,在对方背着鬼出现之初他就感觉到哪里古怪。
联系现在王有德忽然消失在山路上这件事,他终於想到了古怪的地方:
王有德和老鬼出现的太突兀了!
就在他们出现前云松是刚踩着桌子在门口找过风干肉的。
当时他曾经放目远眺,却没有发现过人的踪影。
然后仅仅是他回到中殿这么个空子,王有德便出现了。
他接着往后想,想到搀扶王有德时候从对方手臂上感觉到的阴冷。
当时他以为这是老鬼残留的阴气,现在想来或许王有德本身阴冷?
分析着今天的遭遇,云松冷静下来。
冷静之后他的惯性思维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据高地了。
之前在惯性思维引导下,他发现王有德背着的老人是鬼后,便以为对方是个被鬼缠的人。
那么会不会,王有德也是鬼?
云松继续往下思索。
如果王有德已经变成了鬼,那他捐给道观的香火钱应当是纸钱吧?
他所给出的金条应当是金箔纸制作的吧?
众所周知,中原民间一直有用金箔纸折叠成金条烧给死人的传统。
为了验证猜测,他火速去打开了功德箱。
金条老老实实待在里面。
云松拿起来看了看,金条颜色手感没问题,看起来不大但沉甸甸的,怕不得有一斤的重量。
他倒上酒水,酒水立马滑落。
他吹亮火折子用火焰去焚烧,金条颜色一点没变。
显而易见,金条没有问题。
看到金条他又想到诛杀老鬼后所得到的银元,便拿出一枚白色的吹了口气。
银元顿时变成了一张绿色纸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钱币,纸张像皮革,上面字画都是竖向排列而不是他熟悉的横向排列。
钱币正面四边围绕着刀枪剑戟,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字,连起来是‘大帅赏金’。
中间则是一列大字,写着‘凭票即取洋银拾圆整’,旁边还有稍小的一列字:凭票即付,不得有误。
它的背面则印着一面面旗帜,粗略看起来得有十来面,每一面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这种毫无印象的银票, 云松心里一沉:“坏菜了,我这是穿越到了个什么年代啊?”
他收起银票但把金条放回了功德箱。
银票是得宝银钱吸了阴气给他的奖励,是他的东西,而金条是王有德朋友给道观的香火钱。
说起来他并非真是道观的道士,所以没资格去保管这金条。
不贪心、本分,这是云松的家教。
金条没有问题,从侧面看,他觉得哪怕王有德这个人有问题,那他留下的酒肉应该没有问题。
於是他继续干饭,现在干饭才是头等大事!
真的太饿了。
接下来几分锺,他吃了一个鸡腿、两个鸡翅、三块卤猪头肉以及四条炸鱼。
连吃带喝,风卷残云。
还没吃饱……
他正吃的开心,偶然一抬头看到面前的道君正在很不满的盯着自己。
云松想了想,道君只有几柱清香,而自己却是大鱼大肉,这实在不合适。
於是他收拾了酒肉准备回房间去吃。
眼不见不馋。
临走的时候他又把功德箱搬上了供桌:
“道祖,这肉没什么好吃的,我给您供上大金条,这玩意儿——咦,不对。”
功德箱摇晃,他感觉重量不对,对於一个装了金条的木箱来说它有点太轻。
於是他打开了功德箱。
金灿灿的大黄鱼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银票,正面写着‘凭票即取洋银拾圆整’、背面则有十多面旗帜的银票……
云松懵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