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七长老此言差矣,大雪岭世世代代均是以武称雄,武功不足者,岂能担当大任?
沧澜虽性子稍有缺陷,但武功足够,待到历练一二,将心性打磨通透,必是抗鼎之资。
相较之下,余人都是庸碌之辈,性格再好,气节再高,当大敌杀到,除了引颈就戮,又能做些什么?这世上到底是强者为王。”
说话的是三长老,相貌粗豪,虽声如洪锺,却阴阳怪气,语中暗有所指,也就是七长老的独子武功不足。
他的亲传弟子不敌七长老的亲子,夺取大位无望,这才转而支持大长老。
长老之间也有派系纷争,三长老与七长老不睦,若是将来七长老之子继任山主之位,将来他们这一脉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大长老,我们众人早已商议妥当,以武较技,遴选山主之位,他楚沧澜也有上场资格,如果技压全场,让他当山主也无不可。
不过时日有限,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如果他不出现,我们不可能为他破例。”
对於一众长老勾心斗角颇为不满的是两大护法之一,一个眼角有道伤疤的儒雅中年,就事论事,既不偏帮大长老,也不讨好其他长老。
大长老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心中有些悲怆,又升起无限的恨意,是对那个引爆雷泽的高手,也就是外务长老口中的项央。
如果不是他,前任山翁春秋鼎盛,武功盖世,尚且能领导大雪岭数十年,将来有望在灵机恢复的大地上证道也不一样,现在全都成空。
巨大的擂台之下,大雪岭本门弟子与外来观看者泾渭分明,其中,一个背负黑布条裹缠大刀的年轻人身材高大威猛,气势却如春湖幽静,淡淡的看着台上的两人,心思莫测。
“就算我引爆雷泽,大雪岭山翁有所不敌,大可从容而去,怎么会一味死磕,最后还殒命在雷泽之中?
他们现在都认定我和对方同归於尽,而事实上,当日我最先落入雷泽湖中,几乎殒命,有人在混肴视听,拿我当挡箭牌。
嘿,反正是两个死人,也没人查证,尤其是当日我施展雷霆万钧威力波及甚广,也难怪这帮子糊涂蛋深信不疑。”
这青年自然就是易骨缩筋改换容貌的项央,以天蚕丝织就的黑袍裹身,抱着双臂中指规律的敲击,表情严肃,念头闪烁,想到一个又一个可能。
想杀雪岭山翁,正面施为,非得是天人同级不可。
与大雪岭齐名的碧霞庄庄主最为可疑,因为雪岭山翁一死,大雪岭势必一落千丈,碧霞庄就能一枝独秀,甚至吞并对方也并无不可。
也有可能是六阴上人,说不定这个老货尾随他们六人而来,一直隐匿不动,等到大雪岭山翁受伤,没有防备,才袭击对方,再栽赃给项央。
不过这个可能很低,六阴要是真的跟着来了,也不会眼看着众人将生命之泉瓜分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雪岭其他的敌对势力或者仇人,范围太广,项央所知有限,也觉得纷乱如麻。
“嗯,什么人?”
项央正思索间,忽的转头北望,一道黑点由远及近激射而来,拖着一道虹光,轻功造诣如雷如电。
他的人未到,势却如潮,汹涌波动,涵盖此方天地,一股子雄武无敌的神韵压得在场数百人心灵如蒙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