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决绝的心!”极乐真人叹道,旁边飞来一个小小女婴,乃是天狐宝相夫人,躬身下拜,先谢过真人回护之恩,又接口道:
“谁说不是呢?若我记的不错,这灵符是卢妪预备抵御天劫之物,每一枚都有她全身功力封印,为此费了百多年苦功,方才练成。
就算是耗损了几枚,摆下残缺阵势,一样威力极大,也能将天劫消磨给两三成。只是她之天劫,凶狠定不会比我差,若无外援,本就无有把握渡过。
不过我有些奇怪,即便她要借助峨眉法宝道术渡劫,也不至於和清玄道友拚斗到这种程度,就算胜过,也是元气大伤,哪里还有足够法宝应付以后劫难。
除非是清玄道友与她结下了死仇,以他心胸,或有可能至於斯。只是我闭关多年,并不明了,祖师可否告知一二,省得两个小女不知忌讳,将来惹出事来。”
极乐真人轻笑一声道:“此事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涉及两个厉害人物隐私,我说出来不怕,她们两个听了,反倒有碍,不如不讲,且安心看斗剑吧。”
灵符爆裂,不啻於上百个卢妪全力出手,且气机勾连,隔绝天地,将所有威力释放於这一小块地域,让人难以脱逃。便是天仙下凡落入其中,若无有防身至宝,也要灰飞烟灭。
此刻沈元景周身尽管垂落,好似太阳落下光辉,为之披上一层金衣,一切激荡碰撞,皆不能入。朗声道:
“剑修之道,是修一枚剑丸,也是修炼体魄,任你风起云涌,我也巍然不动。虽然攻伐大都在剑丸上,可练到精深,人便是剑,不需剑丸,亦可断山分海。”
他轻喝一声,金色剑气脱体而出,猛然外扩,瞬间将周遭一切扫除,光芒直透天际,如同第二个太阳,地水火风一时消弭。
极乐真人叹道:“沈道友真是厉害,卢老婆子这一招,便是我陷入其中,也要先护住自身,再图谋以飞剑或是法宝破之,遁出了事,决计做不到他这般,风雷尽解。
我初见他时,还被老魔一朵红莲困住,想不到短短时日,进步飞速,连卢妪这等人物也可胜过。”
秦寒萼有些天真,说道:“祖师也做不能破解卢妪道法?那岂不是说,清玄子能够比肩你老人家?”
极乐真人笑道:“卢老婆子哪有能为,将我飞剑禁锢、逼迫阵中?”他不多话,可也彰显自信,分明是把握,完全胜过眼前两人。
秦家姐妹眼见得沈元景滔天凶威,又思及得罪了清玄门,心中忐忑不已,听得真人如此说话,这才放下心来,暗道:“祖师乃是与长眉真人一辈的成名人物,就算清玄子嚣张跋扈,恐怕也要低头。”
卢妪眼见灵符爆裂也是无用,脸色愈发狰狞,又驱动元磁星辰下落,攻往敌人。海面已被抬高了百丈,更起波涛,漫过此地海岛,只有那两三个高一点的山头,还能落脚。
沈元景元神勾连剑丸,紫光闪动,往外浸染,星辰奋力拖拽,不能动之分毫,顿时停在原地,剧烈抖动。
卢妪脸色一变,涌动法力,拚命催动,仍旧不能移动分毫,甚至重压之下,星辰似要重新解体。
眼见连斗法力也胜不过对方,她愤愤不已,嘶吼道:“我修道年岁,较得你长过百倍,凭的你们这个所谓玄门正宗,依仗道法精奇,短短几十年就将我胜过,天道真是不公。”
沈元景还未答话,底下古神鸠嗤笑一声,说道:“若境界、法力、神通,一切只依修道年岁,论资排辈,你人族焉能脱颖而出?占据宇宙中心。”
他乃是上古轩辕圣皇时候入道,较眼下任何人修道年岁都长,光是沉睡时日,就有四千多年,要天狐宝相三千年性命和卢妪千载岁月,加起来才能比拟。
卢妪自知说错了话,不能反驳,他依旧不肯放过:“你这老婆子,名头如此响亮,我原以为能有什么高论,到头来还是这般幼稚言语,自己本事不济,就怨天怨地怨人,不懂奋力一搏,殊为可笑。
老爷这一身剑修之法,并不是从哪位前辈手里传承而来,是他老人自己苦心孤诣新创,时至今日,已不输天下任何法门,仍旧要亲身犯险,补全功果。
这一门道法,不过只出现二十年时间,却已威名赫赫,天下难挡。相较之下,你千年岁月,不思精进,弄了些破烂玩意,形同虚度,何来脸面叫嚣?”
卢妪被他说得又愧又气,大喝道:“清玄子,连你家一个看门的畜生也敢辱我?今日定要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