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浑夫妇回了青螺峪,俞峦也来告辞,说道:“八姑所需冰蚕,在枣花崖百禽道人公冶黄手中,此人乃是滇西魔教祖师叱利老佛的师弟,毒龙尊者师叔,法力极为高明,向来独善其身,还不知能否求取得到。”
沈元景道:“百禽道人虽轻易不与人相见,可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如若冰蚕用之不上,倒也不难换取。前番玉清道友欠下我一个人情,她与八姑又交厚,不若叫她出面,正好也是这道人师侄,与其交情匪浅。”
俞峦点点头,说道:“如此我便放下心来,否则你这剑修之道,真是难成。”
……
宾客皆散,诸弟子都闭关修炼或是祭炼法宝去,洞府一时冷清,洞外月明星朗,恍如当年初到此地,清辉朦胧,山月不知何年,山人不知何地。
沈元景悠然崖前,直到东方大亮,红日初升,一如过往无数次从处高山、湖面、海边眺望,令人神清气爽。
“道友好兴致。”新客是个少年模样,来了一阵,却不打扰,只在一旁等候,直到主人家转过身来,才开口赞道:“我乃是武夷山散修谢山,冒昧上门打扰,还望海涵。”
沈元景引了他入到庭院,亲自准备了茶水,道:“因门人弟子,都在外出或是闭关,不能侍奉,怠慢了道友,勿要见怪。”
谢山轻饮了一口,眼睛一亮,连道此地水好,茶亦有特色。与对方交谈一番之后,取出武夷大红袍相赠,说道:“难得有道友这般懂茶之人,初次前来,这一点小小礼物,想必能令主人满意。”
沈元景含笑接过,感叹道:“这可是天下闻名的灵茶,寻常哪能得到,总算是有机会尝试,多谢道友厚礼。”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谢山这才说道:“近日在峨眉开府盛会上,我受前世师兄天蒙禅师之命,收了个徒弟,欲要替他准备一件用得上的法宝,可手头并不宽裕。
又听峨眉弟子李英琼说起,贵门弟子余英男曾打听过心灯散花檠,似有兴趣,我便厚着脸皮,从叶缤道友手里讨来,想与道友做个交换。”
沈元景道:“未知道友看中了我手中的哪一件法宝?”
“南明离火剑。”谢山说道:“我这徒弟得了天蒙师兄一番教诲,与佛有缘,又是九世童贞,阳气十足,我那心灯并不合用,反以达摩祖师所传神剑,最为契合。”
沈元景并不意外,当日用天一贞水将神泥落下,露出南明离火剑真身时候,便知瞒不过佛门有心之人的推算。当下也不多话,将宝剑取出,先递了过去。
谢山连忙接过,放入法宝囊中,取出一盏油灯,送将过去。两两交换,皆大欢喜。
其后他得了沈元景相赠的一点茶叶,又去取了一点山泉水,说道:“难得有一茶友,因今日事情紧急,先行告辞,来日再来叨扰。
另我有两个女儿,生性顽皮,将来若有不慎得罪道友弟子,还请给我一分薄面,放她二人回来,切勿伤害,感激不尽。”
前番他还淡然,说起两个女儿,已是十分郑重,显然爱极。
“倒是不难,我自会吩咐下去。只是道友两个女儿撞见我那几个孽徒时候,挑明下身份,嘴上亦不要太过。”沈元景见对方点头,似松了口气,又道:
“道友若得空闲,可领来与我弟子结识一番,省得不认识,将来闹出误会。”
“理所应当。”谢山含笑点头,说道:“不过便是不见,只将来撞到,也必定可以认出是我两个女儿,天下无……无三。”
他也不肯多说,告辞离去。
沈元景将之送走,心道:“按理来说,谢山见过了天蒙禅师,应该要回归释教,现下却一点佛门手段也无,可真有意思。”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容后再去探寻。他仔细观摩这佛门至宝散花檠,六寸多高,形式奇古,美玉雕琢而成,灯花大仅如豆,色作青莹,里头还有一点万古神油,催发之后,威力无穷。
他取出兜率火,笑道:“又得要忙碌起来,将三样宝物结合,才能显露神异,将来炼宝。也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