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定,
秃笔翁又是一招《裴将军诗》的“裴”字,沈元景却不像上次那样客气,一招移花接玉,这判官笔就打在了秃笔翁自己的脸上。 除了向问天,厅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秃笔翁急了,又换了个“制”字,使了两招,笔尖又被弹回到胸口。接着二十招之内,他不仅换字,还转到《怀素自叙帖》以及张飞所书的《八蒙山铭》,最多不过三招,这笔尖必定会倒转回来。
他衣服上却是原来就有墨痕,增添几道,也不明显,只是脸上的五六道墨迹,显得滑稽。秃笔翁有些羞恼,想要出厅躲避,却有舍不得那卷《率意帖》。
丹青生苦笑一声,说道:“三哥都不敌,我自然也不行,二哥你来吧!”
黑白子叫人取过棋盘,看向沈元景,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胜算已经去了一半。原来他这棋盘乃是磁铁所制,能收各种铁制兵刃暗器,对手功夫全在一双肉掌之上,奇门兵器也就无了用武之地。可他确实想要那《呕血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比武和下棋一样,讲究一个先手,黑白子精於棋理,当即举起棋枰,向沈元景右肩疾砸。
沈元景伸出左手往棋盘上一托,原本是想移花接玉,卸掉劲力,可不知怎么的停顿了一下,变成了硬接。他晃了一晃,黑白子却震得手发麻。
众人俱都惊讶他的内功深厚,只是向问天有所疑惑,想道:“这胡人怎么变了招数,硬拚起来?是想立威么?”
沈元景却“嘿”了一声,双手一握,从左右袖子里面各掏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黑色令牌。众人这才恍然,他是藏了兵刃在袖子里,只是不知道黑白子棋盘的奥秘,稍稍吃了点小亏。
可大家转念又一想,这人也是有兵刃的,却只空手就打得秃笔翁束手,武功怕比表现出来的还要高!
黑白子等沈元景把令牌插在腰间, 又攻了上来,横过棋盘,疾挥出去,径砸沈元景的左腰,同时左手点出,扎向对手喉咙。
这次沈元景就正常得多,出手一搭,棋盘便如短了十几寸,从他腹前划了过,他又一转,黑白子感到手里的棋盘不受自己控制,往上飞去。
他若不收回左手,势必在戳中沈元景喉咙之前,胳臂就先被自己的棋盘打断。黑白子当即收回左手,稳住棋盘,十分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干坤大挪移!”
“好一招干坤大挪移,怕是比起太极拳也不遑多让了!”黑白子又合身扑上,右手棋盘,左手“玄天指”,连连击出。可每每出到半招,就被沈元景偏移或是转回。
他又挨了倒回的棋盘一下之后,胸口有些发闷,后退几步,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我认输了!”言语之中甚是苦涩。
秃笔翁和丹青生也俱都垂头丧气,向问天假意要背起包裹,说道:“既然三位庄主都无法胜过我这朋友,这些宝贝我只能带走了!”
丹青生道:“二哥,你的棋子暗器是武林中一绝,三百六十一枚黑白子射将出去,无人能挡,何不试试这位御风使破暗器的功夫?”
黑白子心里一动,可看沈元景丝毫不动声色,忖道:“此人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若是他拿牌子使出干坤大挪移的功夫,把棋子反弹回来,那可就要多出一次丑了!”
当即摇了摇头,笑道:“我既已认输,还比什么暗器?恐怕只能找大哥出来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