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心道:那蠢女人以为你要对老三赶尽杀绝才跑的,你去追,不是让她跑得更远了吗?
汪直:“……”
小师叔听到朱见深的命令,便换了一声寻常的衣服,离开了皇宫。
他打算一个人去将三殿下找回来。
正如朱见深所想的,不能再刺激那个蠢女人了,免得她将三殿下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小师叔让东厂的人帮他打探清楚女人的动向,骑马一路追过去。
那女人竟然带着三殿下出关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南下都比出关好了。
关外黄沙漫天,她一个弱女子加上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要怎么在沙漠中生活?
更何况沙漠中可是有着不少穷凶极恶的沙盗的。
自己找死还要带着小孩儿,莫怪皇帝都给她盖棺定论为蠢女人了。
小师叔下马,走进一旁的茶棚。
这是一处歇脚的地方,店家不但卖茶水,还卖一些吃食,酒水也卖。
如今茶棚中有三个正在歇脚的客人,有两个是一伙儿的,正在吃面。
另一个人还是小师叔的熟人,点了一盘花生米一壶酒,正悠闲地吃喝着。
看到小师叔进门,那人惊讶了一下,随即挥手招呼小师叔。
小师叔走过去,在那人的对面坐下。
那人大声招呼:“店家,再上一壶酒,上一盘子猪头肉,一盘子卤猪杂。”
“好咧。”店家应下,动作很快地将酒菜端了上来。
那人亲自给小师叔倒了一杯酒,小师叔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你怎么在这里?”
“这该是我要问的吧?”那人道,“你不是该待在京城做你的东厂厂督吗?怎么一个人出宫了?不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吧?”
“不算,不过是找个人。”小师叔道,“你这些年在江湖中闯荡,不累吗?没有想过停歇下来?”
那人笑道:“我就是个浪子,停不下来的。等哪天我停下来了,就是我死掉的那天。”
小师叔啧了一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师叔许久都没有见过的涂羽了。
这十年间,涂羽依旧十分活跃,江湖中处处是他的传说。
因为他,养活了许多的说书先生。
涂羽喝了一口酒,开口:“最近你的风评不是很好啊?之前你该是被那个叫做汪直的连累了吧?怎么最近你自己也跑去跟读书人杠上了?你这么做,不好吧?”
小师叔盯着他:“你是站那些读书人那边的?”
“我站正义那边。 ”涂羽道。
小师叔:“你觉得那些读书人是正义?”
涂羽:“很多人都说他们是正义的。”
“很多?”小师叔呵地一声嘲笑,“有多少?能代表全天下的百姓吗?不过是一些挖国家墙角、压迫寻常百姓的硕鼠罢了。他们不过是仗着读书人的身份,控制了天下的喉舌,想怎么污蔑人就怎么污蔑人罢了。”
涂羽:“你对读书人的成见很深啊!?”
“不,我对读书人没有成见,相反,有些读书人,我是很佩服的。我讨厌的是那些与乡绅豪商勾结、为了自己利益,不顾别人死活的读书人。”小师叔道,“你可知道江南是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但那里的百姓却十分贫苦?而朝廷每年从那里收到的税收一点儿也不比其他贫瘠的地方少。那些银钱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