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发吸吸鼻子,适时出声:
“且住,鲁元标。”
隔着柴老奶奶还有四五步远的鲁元标,正在盘算着如何狠命一击砸掉柴老奶奶双手独擎的凤首杖,闻得钱来发的饬令只好紧急收手,他将扁担倏忽抡向一侧,人随抡转的力道回旋,抡出七尺之遥才算站稳了桩马。
柴化看出契机,人在楚雪凤霍霍的刀光下匆忙游走,言语却赶紧拿了出来:
“钱来发,钱来发,你叫这女的停手,我有话说——”
钱来发微微耸肩,有气无力的道:
“楚姑娘,你便歇一会吧。”
缅刀怪蛇似的卷起,寒芒灿闪,随即敛形,楚雪凤眼波冷冽如同秋水,毫无表情的盯视着肩头流血、面色灰败的柴化。
生恐楚雪凤抽冷子再行出事,柴化话是哑声哑气对着钱来发在讲,目光却不敢稍移的投注在楚雪凤身上:
“钱来发,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颜面了,咱们是否可以打个商量?”
钱来发慢吞吞的道:
“打什么商量?”
咽了口唾沫,柴化吃力的道:
“呃,我们认输,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
嘿嘿一笑,钱来发道:
“你们本来已经输了,还用得着你来认吗?胜负之分即在眉睫,我为什么要纵虎归山,留卜无穷后患?”
鲁元标跟着大声应和:
“大爷,所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可别上他们的老当!”
柴化急切的道:
“钱来发,你如果有什么条件,不妨提出来彼此商量,只要你能够放过我们母子,一切都好斟酌——”
钱来发望了望那边的柴老奶奶,这位象征“柴家府”权威的人物,仍然双手擎杖,颤巍巍的保持防卫姿态,然而其形容之委顿,气色之憔悴,显见已是强弩之末,再振乏力了。
鲁元标又在气吼吼的叫嚷:
“姓柴的,早不谈条件,冲不谈条件,到了这个关口,你才他娘的软了脊梁,扮一副缩头王八的模样,天下岂有此等好事?我们拿命换命,以血换血;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