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帮什么忙?”
干咳—声,焦二顺惶恐的道:
“是不是,呃,可以凭来发爷的面子,示向柴家府的人讨回这趟镖?”
嘿嘿冷笑,钱来发道:
“所谓银子是白的,人的眼珠是黑的,银子攫到手,还有再吐出来的道理?尤其柴家府这帮祖传老横,吃尽八方,视强取豪夺为当然,拿做无本生意为正规财源,养家活门全靠此行,东西既已入口进袋,就休想叫他们乖乖奉还。焦二顺,我的面子在他们看来,约摸还不比一枚制钱大!”
焦二顺呐呐的道:
“来发爷自谦了,柴家府的人怎敢轻视了来发爷?”
钱来发舐了舐嘴唇,道:
“你也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柴家府那一窝子是个什么德性,我比你更清楚,老天第—大,银子第二大,他们便是第三大,其他的全不放在这些人心目之中,想拿交情脸面去换回红货,无异於水底捞月,—场白搭!”
搓着手,焦二顺吃力的道:
“如果凭来发爷的面子还拘不住他们,不知道是否尚有其他办法可施?”
哼了哼,钱来发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件事,你弟弟是几时求上你的?”
焦二顺不安的道:
“也是今朝一大早,他出事之后,已经到处找了我好几天,他知道在来发爷这里,我多少可以说上话,才苦苦央我前来向来发爷求助,如今‘镇远镖局’业已—片混乱,我弟弟家里更是愁云惨雾,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下去,只剩吊颈一途……”
钱来发“呸”了一声,重重的道:
“休拿上吊来要挟我,失镖的是你弟弟,关我鸟事?”
焦二顺低下头去不吭声了,却频频以手背拭抆眼角,也不知是真掉泪抑或假掉泪,气氛上却营造得挺有那么一回事,直把人的心情都搅混了。
褚兆英上前拍拍焦二顺的肩头,安慰着道:
“你别难过,焦二顺,我们家大爷是最能体谅他人痛苦,并乐於助援的万应公,何况你与大爷的渊源匪浅,大爷再怎么说,也不会眼瞅着你走上绝路——”
钱来发恼怒的道:
“不是焦二顺走上绝路,是他那个和我素不相识的异母兄弟走上绝路,对象先要搞清,这他娘岂也合得稀泥的?”
褚兆英扮着笑脸道:
“大爷,虽然焦二顺与他那兄弟同父不同母,到底也算一根所生,血缘相盘,现在他兄弟遭此大难,正是穷途末路,惶惶不可终日,他这做哥哥的看在眼里,如何不感同身受,心似油煎?而明明放着大爷这边的一条活路,却又行走不通,焦二顺丢脸失颜面犹在其次,他弟弟一家大小生死攸关,这才令他悲痛莫名哩……”
钱来发大声道:
“你又来了?好像不给我找麻烦你就不甘心似的?整日价净嬲着我管这些闲事,你他娘是不是在焦二顺那里得了什么好处?”
褚兆英笑容不改:
“大爷是知道我的,我褚兆英固然也爱财,却决不敢收受这种昧心的好处!”
钱来发硬绷绷的道:
“谅你也不敢!”
褚兆英恭恭敬敬的道:
“所以我才不怕据理力争,为焦二顺在大爷面前讨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