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钱来发道:
“你是亲眼看见?”
牛福急忙点头:
“是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错!”
两眼半眯,钱来发道:
“然则你又是怎样脱身的?”
牛福有些委屈的道:
“来发爷,表兄和我出去办事,向来有个习惯,就是一明一暗,他若出头,我就隐伏一旁掩护,反过来也是—样,前晚上因为事关重大,便由表兄露面通关,交代我暗里守候,所以情况发生的前前后后,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嗯”了一声,钱来发端详着自己肥胖的双手,不知是在对准说话:
“要是我在前往‘驼城’之前,知会焦二顺一声就好了……照时间算,分明是在我踹了‘返璞堂’的老窑以后,焦二顺还懵着头去钻消息,正好把自己当做一块肥肉往虎嘴里送……”
褚兆英接口道:
“所以,至少在道义上我们也有责任,该做的却疏忽了。”
钱来发瞪着褚兆英道:
“你只会说风凉话,我疏忽了你怎么不提醒我?你是我的贴身管事,管的是什么事?端管放你娘的马后炮?”
褚兆英干笑着退后一步,不敢再说什么,钱来发又火爆的向牛福:
“知不知道是由什么人出面掳去了你表兄?”
牛福道:
“后来经我向人打听,才晓得那晚带头向我表兄下手的人,是‘返璞堂’的两名红骷髅……”
舐舐嘴唇,钱来发道:
“我在想,事情可能不会太糟,在他们眼中,焦二顺不过是个探底通风的包打听之流,算不上大角色,照一般情形而言,他们不该反应过度,逾份的难为他。”
牛福着急的道:
“但,但是,来发爷,我表兄是受你差使前去探底通风,后果又不一样了,正当你与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关节上,谁又敢保证他们不把这一股怨气先出在我表兄头上!?”
褚兆英也道:
“大爷,不错,焦二顺表面看去只是个包打听,然而他这个包打听,却不同於一般的包打听,因为他与大爷你的关系特殊,这些年来,接触频繁,总是在替大爷跑腿当差,而大爷待他,亦自有—份超越此类雇佣交往以外的情感,这种因缘,道上很多人都知晓,‘返璞堂’那边只要稍加查探,就不难明白,所以,大爷—一”
钱来发道:
“所以什么?”
褚兆英低声道:
“所以,焦二顺一旦落到‘返璞堂’的手里,就不只单单是个包打听的份量了,他可能变成一步棋,一步威胁我们的棋!”
钱来发不高兴的道:
“凭哪一桩?”
褚兆英从容的道:
“凭他对大爷的忠诚,凭大爷对他的关爱!”
一拍炕中间的白云石长几,钱来发怒道:
“这是勒索,是讹诈!”
褚兆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