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师叔,你就不能退—步想?我们实在不愿与你伤了和气……”
瞿长良苦笑道:
“除了职责,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楚姑娘,在钱兄伤过落月之后,又来此地予取予求,纵然理由正当,我亦不能遂其所愿,否则,‘返璞堂’这一伙人,岂非显得太窝囊了?”
楚雪凤吃力的道:
“鹰师叔不肯迁就,对鹰师叔眼前的情况而言,只怕未必是福一—”
瞿长良淡淡的道:
“生是飘客,死为游魂,人活一世,不过如此,楚姑娘,看开了就好。”
钱来发嘿嘿笑道:
“瞿先进真是达人,能勘破生死关、悟透阴阳界,我姓钱的可惜没有这等修养,要不,金材也就抛了吧,自认抛不下,先进又不给通融,万不得已,唯有向先进告罪啦……”
瞿长良镇定的道:
“不必客气,钱兄。”
左臂抬起,“连臂蓝”的刃口已逼到瞿长良的咽喉,这位有“鹰儒”之称的人物,别看他言谈举止文质彬彬,动起手来可他娘的凶悍得紧,顺着“连臂蓝”的光华,他向内侧旋身,手中已神出鬼没的多出一对短剑来,短剑长约尺许,金吞口,银把柄,剑刃挥闪间逞着一条流波般的尾芒,一看就知道是两件不可多得的利器!
钱来发迎着对方逼至内侧的剑式,半步不让,右臂在极小的幅度里做着其快无比的变化,在密集的金铁交击声中,双方各退三尺!
瞿长良更不吭声,身形腾掠於洞壁之间,剑如走蛇,幻映起各种各样不同的光纹彩图,以异常凌厉的招数猛攻钱来发!
“连臂蓝”的森森蓝光顿时成环成圈的串套飞绕,绕行在钱来发身子四周,也绕行在瞿长良的身子四周,冷焰寒电映织出奇形怪状却又瞬息隐现的光影,纵横穿舞,就像西方天际不歇炫掣的霞辉!
打斗声惊动的了山洞里其他的人——大约有七个八,七八条汉子手执家伙,匆匆奔来,在原先那两人的示意下,冲着钱来发—拥而上!
这—次,楚雪凤倒没闲着,她往前斜闪又立时暴退,就这一进一退之中,三位仁兄已怪号着分为六截一—都是齐腰被斩,五脏六腑,倾泻遍地,乖乖,谁说楚雪凤有“妇人之仁”?
瞿长良双剑吞吐,声如打结:
“你你你……楚雪凤,你也未免过份狠毒了!”
倏然让开劈来的—柄板斧,楚雪凤的缅刀闪若银带,略为舒卷,已将对方的脑袋扯上洞顶,又“嘭”的一声反弹下来,骨碌碌溜地打滚!再贴壁滑进,缅刀笔直刺出,磕开两只长枪后,又透入另一名汉子胸膛,这时,她回声道:
“当拳不让父,下手难容情,鹰师叔,咱们这是拚命哪!”
钱来发硬打硬接的迎着瞿长良,一边哧哧笑道:
“你多留神点自己,瞿先进,楚姑娘说得对,一朝上阵对仗,可就讲不得那么些慈悲心怀了!”
瞿长良俊秀的面孔上是一片铁青,他猝而错步抢身,超逾过钱来发半肩之外,然后,两臂倒翻如电,那双短剑,竟由他腋下胁侧硬生生逆转反穿,以极不可能的角度刺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