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返璞堂’!‘无上双刀’帅孤侠、沈落月两个近些年来在道上行情大涨,声势日正中天,带着他们的‘十二红骷髅’纵横捭阖,八方搏击,几乎是无往不利,出尽风头。这一遭,居然把灰土抹到我脸盘上来,真是未曾料及!”
?狭长的马脸上是凝形的惊疑交集,这位老兄不禁结结巴巴的道:
“大……大爷,你,呃,什么时候和‘返璞堂’架过梁?”
钱来发微笑道:
“褚兆英,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难道还不清楚我与‘返璞堂’自来河水不犯井水、两相无扰?”
咽了口唾沫,褚兆英不解的道:
“大爷,我们按期运送金材,已成例行公事,道上朋友只要稍加打听,就不难知悉内情,可是这多年来,从没有出过纰漏,请镖局护镖,不过是表面上的安全措施,真正依靠的还是大爷你个人的虎威,‘返璞堂’既与大爷无怨无仇,何若来招惹你这么个混世太保?难道是存心找碴开仗?”
钱来发道:
“他们的目的现在还不确定,但至少来意不善乃可断言。兆英,江湖上的事很难说,我眼下虽找不出原因来,冲早也能抖明了;他们不是放了张活口回来传话么?你以为那张活口是他们的疏失?”
褚兆英忧虑的道:
“然则是故意放人带口信了?大爷,这还了得,他们等於在向你明着挑战啦!”
钱来发手摸着层叠的肥厚下巴,沉吟着道:
“他娘!‘无上双刀’和我之间,根本没有接触,一向都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次却突然上线开扒,触我的霉头,事情实在透着玄,说不定有人从中挑拨?亦说不定受了我某个仇家的什么好处!总之是摆明了要同我过不去,想想也真叫人有气!”
褚兆英谨慎的道:
“会不会是有人假冒他们的招牌,以图挑起大爷与‘无上双刀’的冲突,俾便坐收渔人之利?”
手指头轻敲桌面,钱来发道:
“这种可能性很小,双方都不是二百五,岂有不问清事实情由就混杀一通的道理?依我看,他们受人利用与我作对的成份较大,抢我们的金材,不过是找个题目引我上阵罢了!”
褚兆英悻悻的道:
“大爷,那十车金材,每车载有粗金一千六百两,十车就是一万六千两,如果经过精炼之后,可实得纯金一万一千二百两上下,这可是个惊人的数字,‘无上双刀’要找题目挑衅,亦未免把题目选得太大了!”
钱来发从容自若的道:
“不要心痛,目前东西只算是暂时寄放在他们那里,好歹总得要回来,天下哪有这么白手捞鱼的事?我开金店银楼是不错,亦是一分一厘辛辛苦苦的积攒起来的家当,并非一出娘胎就有如此的场面,想吃我?嘿嘿,得有偌大的肚量,不凡的牙口才行!”
这时褚兆英方喘了口气,得空抹抆额头上的汗渍;他低声道:
“大爷准备什么时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