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笑说无妨。
“大师,恩师精於金石之道,不过性情极为顽固,而且我又得罪了恩师。”徐恩知无奈的道:“昨天去了一趟翁府,吃了闭门羹,实在惭愧。”
法空道:“尊师姓翁?……难道是礼部侍郎?”
“是,礼部右侍郎。”
“果然是这位翁先生。”法空点头。
师伯祖慧灵也说了这位翁先生。
“我思来想去,想到了一法。”
“何法?”
“恩师是事母至孝之人,因为恩师六岁的时候父亲亡故,由母亲养大,老太太含辛茹苦,结果积劳成疾,身子一直不好,前两年又生了一场奇病,恩师为了延请名医,甚至将府邸都卖了,可惜……”徐恩知无奈的摇头:“诸位医生都说老太太是早年消耗过重,已经虚不受补,药石难治了。”
“请翁先生带着老太太过来吧,待我看看。”
“……恐怕不成。”徐恩知露出无奈神色:“当初也有数家寺院的高僧替老太太治过,可惜毫无效果,而且恩师对武林宗门也有极大意见。”
法空眉头一挑。
徐恩知道:“恩师当初在地方任职,见过诸多武林宗门行凶逞恶,所以对武林宗门深恶痛绝。”
“佛渡有缘人……”法空叹息:“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去他府上看看了。”
为了弄清楚无名佛经上的文字,上门医治也不是不成,面子比不得里子重要。
徐恩知缓缓点头:“那我们便过去看看。”
法空伸手。
徐恩知转身叮嘱,让徐夫人与徐青萝及两个儿子先留在别院,待他回来,再一起回去。
徐夫人轻声答应,叮嘱他收敛脾气,不要跟恩师吵架。
徐恩知郑重点头。
可法空看徐夫人的模样,并没有放心。
看来徐恩知与恩师吵架不是一两回了。
法空不让林飞扬跟着,免得坏事。
林飞扬虽听自己的,可容易冲动,昨晚就偷偷的废掉了那四个在酒楼大放厥词的青年。
两人一起沿朱雀大道往西走,走了两里往右一拐,进入一片宅院区。
神京大,居不易。
一般的平民百姓住在城外,有钱有数代积累的住在城内一般院子。
像周围这些稍大一些的宅院都不是平民百姓能买得起,都要大商人大富豪。
至於最大的,那便是官员所居。
法空看周围这些宅子显然都是富商所居,这位礼部右侍郎住这里显然是降了身份。
来到一座朴素的宅子外面,徐恩知上前拉起铜环轻轻敲门。
黑漆大门上打开一个小洞,一双眼睛出现在洞后,看到是徐恩知,忙道:“徐老爷,饶了小老儿吧。”
“荆伯,开门。”徐恩知沉声道。
门内的声音带着哀求:“要是给你开了门,我又要罚抄书了,还是饶了小老儿吧,老爷不让给你开门的。”
“我请了名医过来,快去禀报恩师。”
“……稍等。”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法空打量这座宅院,然后闭上了眼睛。
心眼打开。
一个瘦小的老者脚步轻捷,快步来到院子前庭。
前庭正有三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一个老太太正躺在一张矮榻上,眼睛闭上了打瞌睡。
她鹤发鸡皮,皮肤上蒙着一层灰色,仿佛已然死去般。
她脚下一左一右坐着两人。
一个俊逸中年,清髯飘飘,风姿不俗,正给老太太捏着脚。
另一边坐着一个中年美妇人,也给老太太捏着脚,两人正通过眼神在交流。
瘦小老者放轻脚步,轻手轻脚的来到俊逸中年身前,压低声音禀报。
“名医?”翁靖元冷笑。
中年美妇轻声道:“老爷,什么名医?”
“徐恩知这厮带了一位名医过来。”翁靖元冷笑:“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让他滚!”
“老爷。”中年美妇轻声道:“这也是恩知的一片心意,既然是名医,看看也无妨,老太太……”
“哪位神医没看遍,老太太名该如此,谁能挣过得命?!”翁靖元沉声道。
两人即使这般说话,老太太依旧昏睡着没醒来。
在法空心眼观瞧中,她精气神已经几乎耗干净,魂魄之火真如风中残烛,随时便会熄灭。
“老荆,让恩知进来。”
“是,夫人。”瘦小老者忙答应一声,转身便走,不给翁靖元说话的机会。
“吱……”大门打开,徐恩知松一口气,露出笑容对法空道:“恩师还是给我几分薄面的。”
法空笑了。
徐恩知不知他笑什么,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迈开大步踏入了大门。
他挥手让老荆忙自己的,不必引路。
他带着法空来到了前庭,抱拳道:“学生见过恩师,师母,……老祖宗可好?”
翁靖元抚髯冷冷道:“徐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嫌别人不知道你声儿大?”
徐恩知笑道:“恩师,师母,这位是法空大师,金刚寺别院的新任住持,佛法高深,神通广大,……青萝现在已经痊愈,而且开口说话,昨天带着青萝过来,师父却没开门,要不然,师父就能听到青萝唤师公了。”
“青萝好了?”中年美妇惊喜。
徐恩知笑道:“师母,青萝吵着过来见师母呢,她在城外排队入城时,与法空大师相遇,被法空大师施展神通治好。”
“嘿,神通!”翁靖元斜睨法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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