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现世的灾难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燎原域大地干裂,赤地千万里,无数山林失去了绿色,变得枯黄一片。
燎原城内城,黎氏子弟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行装。
黎氏老祖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快要拖不住旱魃了!
这段时间,黎米经常被祭司叫走,趁着她离开的时间,鄢然去了一趟外城,找到龟一,知道他和龟蛇族人会跟着黎氏离开,才算放心。
“龟婆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在遇到黎氏的时候,就为龟蛇族人做好了安排。”想起龟婆,龟一脸上露出了哀思。
“龟蛇族人有龟婆这样的祭司,真是幸运。”
“是啊!”
看着戈壁域天际不时划过的庞大影像,鄢然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出动了那么多位七级强者,也不能灭杀掉旱魃吗?”
“这次的旱魃不一般,龟婆说,这是九黎大陆的浩劫,也是九黎大陆的机遇,只要渡过去了,就能迎来新生。”龟一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话他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他一直记得说这话时,龟婆眼中闪烁着的惊人光芒。
想来旱魃现世,对九黎大陆的生灵来说,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鄢然没有久呆,回到了黎米府,帮忙收拾行囊。
没一会儿,黎米也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将鄢然几人叫了过去。
“药田里的宝药,你们要是有需要的,就去采吧!”
如今燎原域内大部分江河已经枯竭,城内储存的水源也没剩下多少了,为了供应族人饮水,各府药田的供水今天就要断了。
水一断,在如此炎热干燥的气温下,药田里的宝药没一会儿就会枯死。
以其等宝药枯死,还不如赏给手下的人呢。
阿一等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一来,他们在为家人担心,黎氏如今已摆明了要放弃燎原城了,他们一走,依附黎氏的各部落,可就没啥活路了。
二来,如今主子都在轻装简行,作为奴隶,他们能带走的东西就更少了,宝药就是采栽了,能带走的也是有限。
他们不积极,倒是便宜了鄢然。
她有须弥芥子,根本不用担心存放问题。
数亩大的药田,里面栽种的三分之二的药材都被她采栽走了。
一些黎米看不上、带不走的淬体器具,也被她悄悄收起来了。
黎氏这一趟搬家,倒是让她发了一笔小财。
正当鄢然喜滋滋清点收获的时候,黎米让她跟着去了一趟角斗场。
当看到角斗场库房里堆满了各种闪闪发光的金骨时,瞬间让她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燎原城建城久远,城主这一脉,驻守燎原城已有近千年,积累的财富是相当可观的,光是装金骨的库房就不下数十间。
黎米一来,就有长老迎了过来。
“黎米,赶快将五级以上的金骨收进须弥芥子,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这一次旱魃来得实在太多迅猛,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很多东西都要遗弃。
如今,只能捡着贵重的拿。
黎米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几间库房,神色一动,知道黎飞已经来过了。
她父亲这一脉的后辈,只有她和黎飞有须弥芥子。
黎飞的须弥芥子,是上次去戈壁域的时候得到的。
而她的,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母亲死前,将须弥芥子剥离出体,融入了她都肉身。
在修炼出金身之前,须弥芥子是可以被强行剥离身体的。
这也是为何龟婆会再三叮嘱龟一不要透露出有须弥芥子这事的根本原因。
看着黎米一间间收取金骨,鄢然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女公子,这么多金骨都要全部带走吗?”
“当然不能,族人能带走的行李有限,很多东西都要舍弃。”
“那剩下的这些金骨。。。”
“不要了!”
听到这话,鄢然直接愣在了当场。
不要了,好干脆!
这可都是熬制药浴的主药呀,前不久她还在为这些东西拚死拚活呢!
看着鄢然眼巴巴的盯着金骨,黎米笑了笑,“你要是觉得你有能力带走,这些金骨你可以随便拿。”
“真的?”鄢然神色一喜。
黎米点了点头,有些东西无法带走,族里长老索性做了人情,将其奖励给族中子弟,至於他们能不能带走,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了。
角斗场的金骨她挑选好之后,很快,就会有族里其它子弟涌进来。
鄢然看了一眼旁边的黎氏子弟,见他们也在不断往怀里装金骨,旁边的长老眼皮都没抬一下,立马朝着金骨扑了过去。
由於跟在黎米身边,鄢然进的都是一些盛放五级以上金骨的库房。
这可把她激动坏了!
没办法,她穷啊!
鄢然装模作样的拿了一个一米多长的大袋子,一边往里面塞金骨,一边暗中将金骨收进须弥芥子。
她做得隐晦,再加上金骨实在太多,倒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一直到从角斗场回到黎米府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看你这傻样,不就一袋金骨吗!”黎米一脸无语的看着鄢然摇头。
“呵呵!”鄢然也不说话,只对着黎米笑。
中途黎米被叫走了一会儿,她趁机可收了不少金骨,看着须弥芥子中小山堆一般的金骨,她就乐不可支。
之后,鄢然又跟着黎米去了一趟藏书殿,不过没能跟着她上楼,只在一二楼收了几张残缺的炼体图。
一座城池,无数代人的积累,是没那么容易打包带走了。
黎氏族人紧赶慢赶,半个月之后,终於浩浩汤汤的骑着独角牛兽出了城门。
此时,燎原域的情况越发糟糕了,放眼望去,大地龟裂,山脉枯竭,绝望的气息在空中弥漫。
“祭司,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黎米担忧的看着祭司。
“我还有事要做,在大陆共祭之前,会尽量赶回去的。”祭司笑道。
“可是您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旱魃。。。”黎米一脸急切,祭司是除去母亲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想看到他出事。
“不用担心,对於我来说,这也许是个机会!”祭司神色依旧温和,不过从其神色可以看出他的坚持。
黎米心中不解,不过到底没在说什么,她不能帮到他什么,只能默默支持祝福他了。
“你的那个女奴。。。”祭司突然将目光转向等候在马车前的鄢然,“很不错!”
“鄢然。。。”黎米诧异的看向鄢然,不知祭司这么突然注意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