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谨笑了下,将剑收回来,“我当然不会是真的想在这个时候杀了你。我也知道,你现在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你也该想想,我窦谨难道就是那种不懂给自己留退路的人?
“有件事我不妨告诉你,我二弟窦彰在西北任同知,如果你让魏彬去兵部查这几日的急件,一定会发现这些年都在虎视眈眈盯着中原的鞑子,居然已经被放入塞内屠杀边关城民了!今日你即使把我杀死在此地,大胤朝也会落到蒙军手里!我得不到的东西,你和殷家的人也都别想得到!”
说到末尾他开始狞笑,整个屋里都充满着他恶意的笑声!
护国公目光骤凛,上前两步欲要揪住他,窦谨挥剑后退,口中大呼:“陈李二位将军何在?!”
话音刚落,门外两把剑便从左右两侧忽地伸进来,直直刺向了护国公。
“陈骥!你们竟敢与这叛国︶贼合谋?”护国公怒到发颤的声音从齿缝里钻出来,望着突来的这二人。
陈骥李森俱都着参将服,面对质问,二人冷笑道:“我等不知什么叛国︶贼不叛国︶贼,只知道窦老将军死的太冤!如果窦世兄是叛国︶贼,那敢问国公爷是什么?你谋杀太子,暗杀功臣良将,虽未通敌,却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可恨宝座上的皇帝居然如此姑息养奸,以至於窦老将军一家数口蒙冤九泉,我等跟随老将军多年,几分血性还是有的,今日我等不是助纣为虐,而是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原来陈李二人进来前,谢琬还以为他们只是被窦谨诓来。听得这话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蒙军入关的消息太突然太巨大,让人一时之间脑袋都有些懵然!
蒙军入关了。那就再也不是奸臣作乱的小事了,那是举国上下关乎民族兴亡的大事!她绝没有想到窦谨居然胆大到这样的程度。同朝内讧,然后引狼入室,难道这就是他达到目的的最后杀手鐧吗?
蒙军入关之后,朝廷必须立即调兵应变。而东海沿岸只怕也会跟着生起纷争,而朝中这里又有窦谨等人作乱,到时就真的乱成一锅粥了!
她睁大眼看向殷昱,从门外中军营的将士倒戈时起,殷昱就一直在沉吟没曾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依然盯着窦谨他们,并未有任何动作的样子,就算谢琬看过来,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那你们想怎么样?”
这个时候,护国公反倒冷静下来了,先前那股老态龙锺的模样转眼不见,他身姿笔挺地站着,手扶着腰上长刀,目光凌厉,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眼前的情势在陈李二人突然加入之后刹时有了改变。
西北的军情不知真假,姑且当作是真的,他们暂时也理会不着。眼下如何脱身才是要紧。
屋里七个人。谢琬和窦夫人皆不会武功,殷昱与护国公身手都不错,不过对方有三个人,而且都是青壮年,应能只能斗个平手。而屋外中军营已倒戈,神机营的人围在府外和后园处,如果不传去攻击的信号,他们根本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惨的是骆骞他们六个如今也已经被重军团团围住,虽然用强也可以勉强脱身。但是想要短时间离开此处去跟神机营的人报讯,却是十分艰难。
不过窦谨他们要想从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现在就等於是僵持在这里。
可是僵持到最后,不利的还是朝廷这边。不知道魏彬他们已经得到西北的消息不曾,既然这是场阴谋,那么
所以窦谨的意图,眼下看起来就很重要。
听到问话,窦谨负手哼笑道:“如果计划无差,那么蒙军应该在三日前已经到达了边塞,窦彰自十年前调去西北,便在那边苦心经营,这些年与蒙军主帅帐内的谋臣关系都还不错。他的消息去了蒙军帐中,蒙军不出两个时辰便可发兵!
“你问我意欲何为,我的目的很简单,到了此时除了继续往宫城进发我还有什么退路?
“你和殷昱来的正好,今日你们一个都不能走,我就是拚死出不了这窦府,也要将你们的命留在这里!我得不到的江山皇位,就让鞑子们去得,总之就是不能落在你们手里!——陈李二位将军,你们还不拿下霍达这老贼?!”
随着话音顿落,窦谨骤退,陈李二人已经同时往护国公展开了攻势。
殷昱忽然将谢琬往窦夫人身边一推,说道:“挟住她!”说完之后突然间也飞身往窦谨处攻去。窦谨虽有防备,但显然没料到他出身这样快,应对时招式已有些慢,门外将士见状,立即涌进来几个人接应。而庑廊下骆骞廖卓见着有人撤走,几乎是在他们走的同一时刻也同时向对方动了手。
骆骞这里很快分了高下,廖卓带着两人来接殷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