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劫地霸余家遭劫(1 / 2)

棋盘上黑白分明,厮杀已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WWw.SuiMеng.lā

执棋之人,一个善於长谋,一个精於近身短打,棋到中途,就已陷入胶着状态。

不过,对弈的两人倒是一脸的轻松,争胜负却又不执着。

屋内,除了身为棋手的岳山和赵东青之外,还有着几位将士,一位麻衣老者立於场中。

“回赵王,唐将军伤势已经稳定,修养十日,当能下地行走,只要精心调养,年余之后恢复体力巅峰,当无问题。”

麻衣老者躬身开口,虽白发苍苍,声音气息却不亚壮年男子。

“有劳葛老了。”

赵东青放下棋子,分心望来“葛老身为当代药王谷谷主,一身医术可活死人肉白骨,世所敬仰。我对医道所知了了,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大将军过奖了!”

葛老再次躬身“将军但有所问,老朽无有不言。”

“我曾听人言,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以葛老看,此言如何?”

赵东青缓缓开口。

“此言大善!”

葛老双眼一亮“不知大将军听谁所言,此人医术已近大道!将军可愿为老朽引荐?”

“前人所言,人,葛老是见不到了。”

赵东青摆手。

“可惜!”

葛老轻轻一叹“此言当为医道至理!奈何当今天下,可治已病已是了了;以老朽之能,也只算得上可治欲病;至於治未病,可称医道圣者!”

“何为未病?”

赵东青开口问道。

“未生之病。常人虽体态康健,但人体复杂,体内也定有不适之理,上医可治。”

葛老开口。

“此言大善!”

赵东青击手拍掌“所谓上医医国,治国之道与医道也是相通。”

“新朝初立,设严苛法度,定礼仪廉耻,不就是设下人体机制,以防来日朝廷病入膏肓!”

“将军所言甚是。”

这下,不知葛老,就连其他人也陷入沉思之中。

“不过,朝廷虽有严苛法度,完善礼仪,却防不住小人作祟,贪官枉法,国遂生出病端。”

赵东青停下手上的棋子,朗朗开口。

葛老沉思,缓缓接口“人亦有五脏轮回,阴阳协调之理,却也难防五贼侵体,风寒伤身,此乃无解医理。”

“朝廷有刑法制度,用以诊治病痛,奈何却要在病端滋生之后方可下手,如此看来,当是下医了。”

赵东青轻笑。

“不然。”

岳山轻轻摇头“有礼义廉耻,定人心纲常,可治欲发之症,当为中医。”

赵东青点头,又看向葛老“葛老,若人体百病滋生,但有下医手痛治手、脚痛治脚的手段,能否得健壮体魄?”

“不能!”

葛老摇头“如此治法,只是表面没了病症,实则内里毒气暗藏,缓缓积蓄,下次发作,病症往往会更重。”

“然!”

赵东青点头“治理一国也是如此,只治已病,不过是除去表面毒害,难以除根。下次病症越发严重,直至病入膏肓,烽烟四起。”

岳山点头“朝廷数百年一个轮回,当是此理!”

葛老也是常常一叹“天道轮回,人力始终有所极限,岂能求得万世不易的道理。”

“那倒未必!”

赵东青举起棋子,淡然放下“古有仙人传说,可长生不死,今亦有道门真圣、陆地神仙,可与天争命,国朝又为何不能万世不易?”

在场众人不再开口,这个问题太大,他们也没有资格接这个话头。

“葛老,若一人毒瘤遍体,病入膏肓,应当如何诊治?”

赵东青再次看向葛老。

葛老沉思片刻,才一脸严肃的开口“抽髓换血,刮骨割肉,於寂灭之中可有几分机会重获新生。”

“善!”

赵东青看向窗外“当今天下就如那病入膏肓的病人,只有狠得下心,舍去百病缠身的身躯,才可重获新生。”

“而四大家族,就是依附於天下之上的最大毒瘤。”

他语声轻缓,但场中的气氛却是猛地一滞,似乎就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孙家以商贾起家,其后经营矿产、马匹、军资,历经三朝而不灭。每当天下纷乱之时,其必定以军资资助看好的豪强,得从龙之功,天下稳固,必囤积物资,哄抬物价,以此获取高额回报。”

“三朝朝堂之上,有其资助的官员,军中将领,有孙家的兄弟好友,历代宫廷,孙家女子更是出了数位皇后,就连我也受其资助,身边的玲珑,也是孙家嫡女。”

“他们做的好生意,却如依附於朝廷百姓身上的毒瘤,以天下资粮壮大几身,每当朝廷败坏,再另择其主。难怪世人有言没有千年的朝廷,却有千年的世家!可惜……”

声音停滞,屋内呼吸不可闻。

“霍正心!”

“属下在!”

一位披甲将士跨出行列,单膝跪倒在地。

“我命你携兵三千,围剿永信孙家,你意下如何?”

赵东青眼神冰冷,俯视对方“我知你於孙家三少爷为结义兄弟,如若你不愿下手,我可以换人。”

“王……王爷。”

将士低着头,身躯轻轻颤抖。

“属下虽於保陵结拜,却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你去还是不去?”

赵东青并未理会他表露忠心,依旧面无表情的追问。

“属……属下愿往!”

那将士声音哽咽,脸颊下的地面更是有不少泪滴跌落“只求王爷能够饶过保陵妻儿性命。”

赵东青声音一重“其妻若愿改嫁,可!其子不行!”

“……”

“属下领命!”

将士重重低头,身躯瘫软,似乎失去了浑身力气。

“岳兄。”

赵东青轻轻额首,转头看向岳山“孙家供奉流水神剑赫连望岳,剑法通神,要劳烦岳兄走一遭了。”

“流水剑之名,我也久有耳闻,正要一会。”

岳山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放下手中棋子,摸上一旁的长刀。

翌日,夜。

无数爆裂箭划破夜空,直落那占地数千亩的广阔庄园。

烈火熊熊之中,上万人一夜丧命,延续千年的孙家在彻底除名,领兵将领霍正心引刀自裁,满地废墟之中,只有岳山独自而立,满心疲惫。

“生於当世,何人无辜?”

夜晚八点,钱文堂从酒场之中脱身而出,赶回家中。

妻子陪着女儿去学习手提琴,还没有回来,偌大的家中,显得空落落的。

“哎!”

伸了伸懒腰,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包,去了洗手间好好的洗漱了一番。

待恢复精神之后,拿起文件包,钱文堂看了看里面一打崭新的钱币不禁轻轻一笑。

推开书房,习惯性的走到书桌旁,把钱币放进一旁的立式保险箱里。

“嗯?”

钱文堂摸了摸保险箱里面的东西,脸色突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