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虚离开后,万三千看着湘西四鬼问道:“道长办的事会不会与归海一刀有关”。
“有可能”
万三千闻言摇了摇头,反正目的已然达成,就不必刨根问底,还是趁着大好时光好好游览名景。
询问小二和掌柜的后,谷虚朝着那些武林人士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来这曹正淳和朱无视的对抗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不过贫道倒想看看,如果归海一刀没有入魔,朱无视,你又该如何做”。
缓步而行,走了片刻之后,谷虚在一处山谷中看到了一地的屍体,每个人都是被一刀毙命,一股狂暴之气凝聚不散。
“看来归海一刀的刀法修炼的已经炉火纯青,但是入魔也就在顷刻之间,要是再修炼最邪恶的阿鼻道三刀……”
沿着痕迹,谷虚一路往山谷深处去寻,只听到一阵打斗声,听声音是四个人在围攻一人,一声惨叫后,只剩三人围攻。
走到近前,收敛气息后,谷虚只见一处平台上,归海一刀浑身是血,双眼猩红,刀举斩劈间杀气四溢,围攻的三人各个带伤,面露惊骇的看着他。
“李兄,这归海一刀已然入魔,咱们还是退吧”。
青袍中年握紧手上长枪,小声对着为首一人说道,三十多个人围攻,到了现在只剩下三人,他的胆气确实已经被吓没了。
“不能退,现在归海一刀已经气空力尽,要是不趁着这个时候拚上一把,那雄霸天下的刀谱咱们如何得到”。
李越抓紧手上宽刀,眼睛紧盯着发狂的归海一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吸引这么多人前来,不就是为了刀谱么。
青袍中年看了另一人,问道:“王兄,你如何说”。
黑面王兄不发一言,只把兵刃指着归海一刀,其目的不言而喻。
李越怒喝一声持刀而上,王兄也紧随其后,青袍中年无奈之下也只能长枪一抖,又是迎战上去。
四人交锋,刀气劈斩,劲风扫荡,青石巨木皆是碎裂一地,归海一刀越是使用雄霸天下,其戾气越是狂暴,怒吼声响,三道猛烈刀气分袭李越三人,三人用力抵挡,被打的节节败退,未及喘息,六道血红刀气恰似赤霞匹练横扫而来,沿途所有事物皆是震成粉末。
“不好”,李越大叫一声,急忙抽身闪避,但六道刀气已经将他们的后路封死,李越眼神发狠,伸手抓住一旁的王行和青袍中年,在他们惊愕的表情中甩了出去,刀气临身,王行两人连一点声音未发出,就被碎斩当场,漫天血雨洒落而下,染红丈许之地。
而李越得了一丝空隙,趁机逃窜,但未跑多远,一道冰箭从远空射来,一击打中他的小腿,当即踉跄倒地,这么一耽搁,六道余力未减的刀气从他身上划过。
噗呲一声,李越身体四分五裂,面容惊惧,双眼圆睁。
归海一刀手持长刀拄地,呼呼喘着粗气,猩红的双目瞪着走近的谷虚,就在他要挥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诵经声,声音入耳,恰如甘泉滋润干涸的大地,原本狂躁的模样渐渐平复下去。
过了片刻之后,谷虚停下静心咒,看着盘膝而坐的归海一刀,不一会他便睁开了双眼,看到谷虚后,立刻起身,抱拳一礼。
“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归海一刀感激不尽”,归海一刀也知道自己刚才已是走火入魔,但自己好似被困在一处黑暗之中,心魔接管了自己的身体,大肆杀戮,要不是谷虚的诵经声,后果不堪设想。
“一刀居士,这雄霸天下的武功你虽然已经掌握,但你修为不够,刀中戾气已然反噬其主,要是不及时化解,走火入魔也会变得很是平常,与你与他人都非善事”。
“道长所言固然有理,但一刀有不得已的苦衷,等到一刀解决完私事之后,定会潜心修炼”。
“一刀居士,你是否在寻找杀害你父亲归海百炼的凶手?”
“道长知道其中内幕”,归海一刀急声问道。
他虽然请了张进酒探查,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一些痕迹也早就消失无踪,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从这位道长口中却是看到了希望。
“贫道只能提点你一句,这件事与你母亲有关”。
“什么,不可能”,归海一刀当即否认,连连摇头,娘和爹一向十分恩爱,怎么会和爹之死有关,有心辩解几分,但这位道长说话如此肯定,倒是让他有些心思不定,难下决断。
“相逢即是缘,雄霸天下太过暴戾,这篇静心咒就送给你了”,谷虚将一张写满文字的黄纸甩向归海一刀,后者急忙接了过来。
“一刀居士,好自为之”,说完,谷虚拔身而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山谷中。
归海一刀怔怔看着谷虚离开的方向,将心法收起,来到一处瀑布,将浑身血腥洗净之后,这才出了山谷,一路往娘隐居的水月庵而去。
回想道长刚才的话,归海一刀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赶紧摇头将其甩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
但越是不想去想,脑中的思路越是越发清晰,将所有自己知道的线索整合起来,加上一些推断, 这个猜想未必不是真的。
一路狂奔,路上不欲生事,归海一刀避开那些问讯前来抢夺刀谱的人,两日后便来到一座庵堂。
这是归海一刀加入护龙山庄后,用自己赚来的钱为母亲修建的,此刻清香嫋嫋,庵门紧闭,归海一刀镇定心神,推开庵门。
轻车熟路的来到正堂,路华浓正在开始每日的晨课,木鱼声伴随着诵经声,映着佛香,归海一刀心神逐渐放空,思绪渐渐飘远。
过了片刻后,路华浓放下手中佛经,看着归海一刀,脸上露出惊喜。
“一刀,你怎么来了,吃过早饭没有”。
“还没吃”
“正好”,路华浓吩咐小尼姑准备两人斋饭,不一会小尼姑就端来饭食。
母子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路华浓许久不见儿子,有说不完的话,但这一温馨场景被归海一刀突如其来的一问打破。
“娘,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归海一刀沉声问道。
“啪嗒”,路华浓手上夹菜的筷子掉在桌上。
“陈年往事,江湖恩怨,你又问它做什么,一刀,放下仇恨,也放过自己”
路华浓慈爱的看着他道:“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希望你能走出来,不要被这件事困住你的一生”
“我是爹的儿子,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娘,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爹”。
归海一刀一再逼问,路华浓苦涩一笑,拿起佛珠,阖上双目,轻轻转动,一拨一拨,过了好一会,路华浓终於停下来,睁开双眼,看着归海一刀刚毅的面容,艰难的说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