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这……回头再说!”
“好,我抱你走。”说着,俯下身,把“无回玉女”抱了起来,横在胸前,然后目注黄衣少女,等她带路。
黄衣少女领着方坚石,转过一段街道,到了一座碉楼前,命守卫武士打开堡门,然后一挥手道:“你可以自己行动了。”
方坚石昂首举步,走出后堡门,眼前是一片荒野,奔过荒野,进入林中,他轻轻放落“无回玉女”迫不及待地道:“兰妹,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无回玉女”顿时粉面飞霞,垂下眼皮,道:“是动了胎气!”
方坚石心头大震,胎气,这名词对他十分陌生,但凭直觉,他也可以领悟到是怎么一回事,这可不是跌打损伤。他一时没主意,急得直搓手,但心中另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腹中的胎儿,是方家之后,老半天,才苦着脸道:“要紧吗?”
“无回玉女”娇羞不胜地道:“我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呢?”
“只有……找郎中先生。”
“好,我抱你进城……”
“什么?大白天你抱着我走?还有你一身血污……”
方坚石怔住了,抱她走不妨事,笑话由人去笑话,可是这一身血污狼借的样子,可真的见不得人,计无所出之下,又是原先一句话:“那该怎么办呢?”
“无回玉女”道:“附近找个人家,我暂时歇着,你换换衣服,去找郎中,只消说动了胎气,郎中就会开方抓药,这无须诊脉什么的……”
方坚石一叠声应道:“好,好,好……”重新抱起“无回玉女”穿林奔去,当然是离开“一统会”的总舵“藏龙堡”愈远愈好。
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遥遥已见镇集的影子,眼前有间茅屋,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荒芜的园圃中。
“无回玉女”道:“这里好,不会惊动很多人。”
方坚石止步,看了看,说道:“是间没人住的废屋。”
“那就更好!”
“可是……我怎能放心呢?”
“别担心,这柄金剑仍可制服得小宵之徒。”
方坚石无可奈何地道:“好,我会很快赶回来!”走近茅屋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茅屋蛛网尘封,少门没窗,霉湿之味刺鼻,屋顶上尽是窟窿,可以透进阳光,他双脚钉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
“无回玉女”扭了扭娇躯道:“放我下来!”
“可是这地方……”
“没有再好的了,放我下来。”
方坚石只好把她放下。
“无回玉女”虚弱地扶住门框朝里探望了一阵,道:“暂时歇脚,还拣什么地方?里面还有张木板床,你清扫一下,看清朽坏了没有,如不能用,坐地也无妨。”
事逼处此,方坚石只好走了进去,从破柜子里抓出了些烂衣破布,把木板床拂扫干净,不错,还勉强可以易身。
“无回玉女”走了进来,朝床边一坐,道:“你去吧,前面不远便是镇甸,一定有太医铺的。”
方坚石期期地道:“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无回玉女”乏力地笑了笑,道:“别婆婆妈妈的,快去吧,我照料得自己。”
方坚石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此刻也无从说起,喘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笑,抚着她的香肩道:“兰妹,我尽快回来,小心些!”说完,鼓起勇气离开,路上,回头望了好几次,内心的感受真不足为外人道。
将到了镇头,他有些趑阻不前,身上染血的行头,真有些见不得人,但又不能不进镇,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半路上哪有衣服可以买换。
突地,一条人影,迎面而来,方坚石举目一看,不由喜出望起来,竟然是君子之交的牟庭光,他还没开口招呼,牟庭光已发现了他,疾步上前,欢叫道:“方兄,小弟正愁找不到你……噫!你……怎么回事!”
方坚石不能道出真情,因为他已答应过一统会主,心意一转,故意装作没事人儿似的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与人动了手!”
“方兄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