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时间问题,我早就怀疑那匹夫不安好心,不然他不会迫我吃下那劳什子药丸。”
“你去了也无济於事!”
“为什么?”
“你不是说,‘造化老人’曾交代,即使三尺童子,也可取你的性命……”
“但我并未感觉身上有什么异状。”
“方少侠,能活人的,也能死人,如果他布的是一着毒棋,你这一去,正好送死,先冷静下来,万一……淑玲有什么长短,我跟你一道去。”
方石坚手足发冷,呆呆地望着萧淑玲,脑海里一片混乱。
如果萧淑玲就此玉殒香消,的确是件遗恨终生的事,救她反而害了她,如果让她留在飞云堡,对方的目的是迫使欧阳信现身,她还可以不死。
但,事情已发生了,说什么也是枉然。
天色已遂渐昏黑下来,山高月上冲,四下里一片晦暝。
田大娘以膝为枕,搂住萧淑玲,目不转瞬地凝视着她,方石坚来回挪动脚步,显得急躁万分,如果萧淑玲真的发生了不测,他誓要找“造化老人”算账,他一再试行运功默察经脉穴道,毫无异样,一切正常,“造化老人”给他服下的那粒黑丸,到底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作用,无法想像。
盏茶工夫之后,田大娘忽地惊喜地道:“方少侠,淑玲体内的真气开始流转了,我们误怪了‘造化老人’!”
方石坚大喜道:“但愿没事!”
田大娘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带激地道:“方少侠,我与淑玲寄住那山家,被‘一统会’的秘探查到,我只好带着她朝山里逃,希望能与你碰头,因为你说过三天回头的,到了距此地不远的地方将被迫及,突然出现了蒙头怪人,你认得的,就是那行动如魅的‘伤心客’,他替我们挡了一阵,我和淑玲才有机会脱身到这石洞藏躲……”
方石坚颔首道:“我知道,他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你碰上他了!”
“是的!”
“方少侠,你是否感觉到他……很怪?”
“是很怪!”
“除了觉得他怪,还有别的感觉没有?”
方石坚心中一动,期期地道:“这个……大娘提起了,我觉得他对我的一切,关切得过了份,但他的解释是投缘,我一直怀疑,他必有某种用心,可是想不出来,他什么也不肯说……”
田大娘低声道:“记得在中平镇客房店中,你向我叙述‘神灯’的事,有人踏破屋瓦……”
方石坚下意识地一震,栗声道:“记得,大娘的意思是……”
田大娘颤声道:“我怀疑他是欧阳仿的化身。”
方石坚打了一个哆嗦道:“大娘怎会有这想法?”
田大娘道:“第一,他说话带浓重鼻音,显然是假装的。目的在掩饰本来的声音。第二,我看他的目光,似曾相识……”
方石坚的星目瞪大了,经田大娘这么一点破,实在事有可能,他阴魂不散似地不停追踪自己,自己到哪里,十有八次他必到,他也急於找万妙香的下落,他熟知自己的剑路,又曾说目击欧阳仿死亡,两次护持那送与“妙修”女尼的包袱,而“鬼冢”之内没他的屍体……可是,他已经输出全部真元与自己不假,纵使他真的不死,也是个没有功力的人,如何解释呢?
田大娘接着又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
方石坚紧张地道:“什么方法!”
田大娘更低的声音道:“揭下他的头罩!”
方石坚内心一阵怦然,激动道:“可是我根本没见过他本人?”
“这容易,他是美男子,左边鬓角有一粒米大的红痣,不难辨认。”
“可是……他应该已没有功力……”
“天下事千奇百怪,很难说,你并没有目击他的死亡,死是他自己说的,他也不曾示你真面目,‘一统会’破鬼冢,没发现他的屍体……”
“冢内的白骨骷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