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黄袍老人得意地道:“怎么样,老夫没说错吧?”
方石坚咬牙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噫!你小子刚才不是说没必要知道老夫的来历吗?”
“你放人,我让你平安离开……”
“没这样便宜的事,要走,老夫何必出头。”
“那就一命换一命了。”
老人愕然片刻,又若有所恃地道:“可以,你无妨试试看?”
这黄袍老人的确狡诈如狐,他摸透了方石坚的心理,一个真想行动的人,是不会在口头上讨价还价的,方石坚想了又想,愤愤地道:“好,我认栽。”
黄袍老人笑道:“站在原地别动,把剑抛过来!”
“你得了剑不放人呢?”
“老夫以人格担保不伤她!”
“你如有人格,便不会做出这等挟人以胁的卑鄙事。”
“这是被迫而出此下策,不能一概而论。”
距离,在一丈五六左右,方石坚准备冒险来个孤注一掷,在抛剑的同时,施出“一指功”,对方接剑必然疏神,定可奏功,心念之中,寒声道:“接剑!”
黄袍老人似乎成了精,沉声道:“慢着,老夫人老眼不花,你的目芒是显示你打鬼主意,你把剑抛在老夫右侧一丈之处,然后再退后五步!”
方石坚恨得有些牙痒痒,暗忖:“一丈就一丈,你长翅膀也飞不了!”当下片言不发,把铁剑扔了出去,插在老人右方丈许远近的地上,这才开口道:“可以放人了?”
黄袍老人突地伸左手抓起田大娘……
方石坚厉叫道:“你想食言?”
黄袍老人阴沉地道:“放了人老夫怎么离开?现在你退后五步,不许有任何动作,等老夫离开此地十丈外时,会放下她,你别无选择,照办吧!”
方石坚气极欲狂,真想不顾一切扑上去,但,他还是屈服了,十丈,再远些,你总不能上天人地,於是,他向后退了五步。
黄袍老人目注方石坚,挟着田大娘斜行过去,捡起了铁剑,撇在腰间,口里道:“不许动,动一动,她就没命!”说着,仍然斜行离开,目光不放松对方石坚的监视,距离越来越长。
方石坚激愤得全身发抖,紧捏着双拳,像一颗点燃了引线的爆竹,随时都会爆炸,看看到了十丈之外,黄袍老人放下田大娘,闪身投入石林,方石坚疾於狂风也掠过去。一落再起,便到了田大娘身边,她还是昏迷不醒。
心意一转,先不顾田大娘,弹身去追黄袍老人。
石林丛杂,不见黄袍老人。方石坚不由急煞,跃起身形踏石笋而驰,直朝下峰方向追去,一口气到了峰边,仍不见人影,他想,对方再快也不可能快到这种程度,於是,他又惶急地返身奔回。
突地,他发现左侧方的石笋丛中,露出黄色的袍角,登时心头一振,飞掠过去,口里大声道:“现钱现货,咱们不赊欠,我以为你老狗上了天!”
没有反应,袍角也没动,他怕对方突袭,从丈外弧形绕去,一看,不禁头皮发了炸,几乎惊叫出声,黄袍老人静静地躺着,心口上插着那柄铁剑。
怪事,太不可思议了,谁下的手?
欺近前去,石面上血淋淋地几个大字:“死者一统会护法邱应时。”
方石坚木然呆住了,到底是谁杀人留字?能无声无息地杀了黄袍老人,这下手者的身手着实惊人,为什么不取走铁剑?这是武林瑰宝呀。
杀了人,又指出死者的身份,为什么?
是不是灰衣老人下的手?但他早离开了,而且也不必躲避自己。
想不到这黄袍老者岳应时是“一统会”的护法,怪不得先追欧阳仿的下落,后来又谋索铁剑。
他拔起铁剑,就在老人屍身上拭净血迹,放回鞘中。
呆了一阵,想起昏迷不醒的田大娘,忙又奔回了原处。
田大娘业已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