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被人谋算重伤,不治而死。”
“你……你……怎么知道?”
“听别人说的。”
“谁?”
“不知道是何许人物,在下是无意听听到的。”
“可曾提到谋害他的人是谁?”
“这倒没有,在下只听到一半。”
素衣女子低头想了一阵,突然栗声道:“请你说出说这话的人是什么长相,在什么地方听到。”
方石坚暗忖:“双方既然只是普通关系,也就没有深究的必要了。欧阳仿的秘密,是不能透露的。”当下信口道:“是在开封城茶馆里听到的!说话的是两个老者,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当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生形相貌。”
这胡诌颇近情理,但素衣女子却锲而不舍地道:“多少该有些印象的,是不是……两老者长得一模一样,衣着也相同?”
方石坚随口应道:“大概是这样!”
素衣女子玉牙一咬,道:“我知道是谁了,我会找到的,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方石坚大是后悔,不该随口应她,听话风,她怀疑到某两个老人,这一来,岂非使无辜人受累。情急之下,强辩道:“在下没有记清,可不能保证就是姑娘想到的长相衣着一样的老人。”
素衣女子眸中射出了冷电似的寒芒,沉声道:“你似乎言不由衷?”
方石坚故作淡淡地道:“记不清对象形象是实,怎能说言不由衷?”
素衣女子咬了咬牙,道:“如果我发现事实有出入,会再找你。”
方石坚横起心道:“随时候教!”
素衣女子点点头,忽地转了话题道:“听说你是‘神灯’的传人?”
方石坚心中微微一震,冷声道:“这一点无可奉告。”
素衣女子沉默了片刻,片言不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转身来,朝方石坚嫣然一笑,然后疾闪而没。
临去秋波,使方石坚心湖一阵荡漾。她长得太美,这一笑,不能形容为倾心,但足够使任何一个男子为之绮念横生。
方石坚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发了会儿呆,转目触及地上遗留的屍体,不由绮念全消,又回到了现实。包袱——可以说比生命还重要,绝对不能遗失,而更严重的是窃取的人一定会找开来看,“鬼冢主人”一再交代里面的东西不能落人江湖人之眼,这便如何是好?
原来判断是“赛神仙”那老矮子偷去的,但他矢口否认,除了他,别无线索,照他佯作替自己解毒,却另加了一粒慢性毒药这一点看来,这矮子邪门得紧,他的话决不可靠,还得要追他,即使他吞了下去,也要叫他吐出来。牟庭光说,“赛神仙”曾赴白马寺,此地离寺不远,他定奔白马寺无疑。
“毒心公子”等先后出现,定是他捣的鬼,不然怎会这么巧合。
这次找到他,决不听他的花言巧语。
於是,他弹身离开现场,直奔白马寺,遗屍他已无暇处理了。
白马寺,这座闻名天下的丛林,经常都有高僧驻锡。
晚风夕阳里,方石坚抵达了寺前,目光扫处,不由大皱其眉。
寺门前的石阶上,蹲踞着一个形同乞丐的怪人,长发盖耳,络腮满脸,须发都已斑白,看来年纪已在古稀以上,若不是头上那顶破僧帽和身上千补百衲的僧袍,还真不知他是个和尚。
这肮里肮脏的怪和尚,与巍峰壮丽的寺门,极不相衬,看起来十分扎眼,名闻遐迩的古刹名寺,怎会容留这等人物呢?而且他坐的位置,正当进门石阶的居中,更是不成体统。
怪和尚不知在想什么心事,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方石坚站了片刻,正想从他身旁绕过,脚步方动,怪和尚却开了口,声音有气无力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
“少施主来此何为?”
“找人!”
“找什么人?”
“一个叫‘赛神仙’的江湖人。”
怪和尚眼睛眯成一条缝,偏头打量了方石坚几眼,冷沉地道:“这里是和尚庙!”
“在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