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苦笑一声,开始解腰带。
窸窸窣窣——
仇大小姐瞧见左凌泉裸露的宽厚脊背,就略微转开了眼神:
“你刚才是偷看,我也得偷看,我先把门关上,你不许探查外面!”
“好!”
左凌泉头一次和女朋友玩这种情趣,看着香喷喷的水池,认真保证:
“放心,我背过身,绝不会探查外面,就当不知道你在。看完你可不许再生气了。”
“行。”
嘭——
房门猛地关上。
仇大小姐站在门口,侧耳倾听了下,听见‘哗啦啦——’的入水声后,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个洞,用神识略微感知,发现左凌泉在注意窗户,就冷声道:
“你出尔反尔是吧?”
“好好好,我不注意外面,就当你不在,再转头我是小狗。唉……呵呵,真是……嗯哼哼~……”
仇大小姐自然没去偷看,确定左凌泉不会查看外面后,才暗暗哼了一声,无声无息走向院外,中途抬手轻挥换了身很正式的裙子,快步跑向了……
上官灵烨的位置!
外宅议事厅,崔莹莹依旧在和弟子沟通着各项事物;上官玉堂向来都是‘一言堂’,弟子不用过脑子参与讨论,听命就完事儿了,所以效率要快得多。
上官玉堂修养的楼阁外,诸多徒子徒孙相继,只剩下两个女长老站在门外等待差遣,其中之一自然就是嫡传徒弟上官灵烨。
上官灵烨知道情郎回来了,肯定想去相会。
但宗门之内,长幼尊卑大於天,她马上要接班铁簇府,老祖受伤都不知道在旁边侍奉,反而去见道侣,肯定会引起众多长老非议。
掌门要服众才是掌门,得不到众长老支持,就是光杆司令,所以上官灵烨还是得注意作风,师尊开口让她走,她都得‘三辞三让’,才能愧疚退去。
不出上官灵烨所料,在屋里打坐的师尊,在徒子徒孙离开后,很快就开口了:
“灵烨、灵钰,你们去休息吧。”
南宫灵钰是戒律房的长老,属於铁簇府南宫一系,站这儿是陪着灵烨凑一对儿门神充门面,在老祖开口后,就躬身告退。
上官灵烨作为直系嫡传,自然不能走这么干脆,恭敬道:
“师尊好好休养,不必分心照顾徒儿。”
“这么客套做什么,宅子里又没外人。不想走就进来吧,为师和你聊几句。”
“……”
上官灵烨眨了眨眼睛,确定同宗弟子都离开后,才稍微放下了掌门架子,抬手轻柔推开了大门。
楼阁内部,是提前精心打造的炼气室,规模好似一间空旷大殿,地上铺着整块地毯,以金笔勾勒出繁复阵法,一枚抵万枚白玉珠的‘五彩铢’,放在各个阵眼之上,提供着海量的灵气。
上官玉堂身着金色龙鳞长裙,浑身被白蒙蒙的雾气环绕,在正中的莲花台上盘坐,身边悬浮着金鐧,模样和往日在白玉宫内并无区别。
上官灵烨穿着淡金色华美裙装,进入大门后,门便自行关上。
她缓步走过地毯,来到莲花台前,躬身一礼:
“师尊。”
上官玉堂睁开眼帘,看着恭恭敬敬的爱徒……一阵心虚。
但女武神就是女武神,一辈子都有进无退,心虚也不可能表露出来。
上官玉堂略微抬指,就在莲花台上摆了一个玉质蒲团:
“坐下吧。回去以后,霸业便卸任,往后三百年,你就是铁簇府新主。掌门之职,劳心废神,忙於交际,不能兼顾修行,是个苦差事,你得提前有心理准备。”
上官灵烨在蒲团上正襟危坐:“师尊放心,铁簇府交到徒儿手上,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上官玉堂对於这个,倒是非常放心。
灵烨天赋暂且不论,还有一个常人不具备的显着优点,就是会做生意——毛过拔雁、皮走兽留,手段极其残忍。
老祖撑得是面子,掌门撑的是里子,主要管的就是宗门经济、资本博弈,铁簇府还是开钱庄的,掌门不会算帐,拉不下面子砍价要价,铁定把老祖嫁妆钱都亏出去。
上官玉堂对於灵烨连自个男人都敢薅的能力,自然很信任,继续道:
“本尊做了三千年临渊尊主,也该退居幕后了。三百年后,你只要能跻身半步忘机,本尊的位子,便彻底让给你,所以这些年,你也不能耽搁了修行。”
!
上官灵烨听见这话,坐直些许,有点受宠若惊。
按照宗门传承惯例,能当掌门的人,多半不擅战,很难接任老祖的重任。
能当老祖的人,不会让其浪费几百年时光当掌门处理杂事,正常的老祖候选人,都是‘执剑长老’。
上官灵烨当掌门,有十成把握掌控局势,但当老祖接下‘南盟至尊’的重任,她压力顿时就来了。
毕竟她一个晚辈,拿什么去镇七大尊主?
“师尊,这怕是……”
上官玉堂微微蹙眉:“你没把握?”
只要是师尊,都不会喜欢没自信的弟子。
上官灵烨连忙坐直,认真道:
“弟子定然不负师尊厚望。就是……就是师尊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弟子何德何能……”
上官玉堂吸了口气:“你是本尊最喜欢的徒弟,成长也最为迅速,无论遇上任何情况,都不会乱了分寸,知道一切以大局为重……”
灵烨都有点不适应了。
以前师尊夸人,都是先打一棒子免得飘,再夸奖几句给个枣。
这直接又是重用又是夸赞,接下来是要让她起飞不成?
还是欲抑先扬?
上官玉堂察觉到了灵烨的疑惑,神色古井无波,继续打预防针:
“本尊不是圣人,圣人千虑,也有一失,某些时候,也可能做错事。当你某一天发现,本尊也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全知全能、完美无瑕,本尊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了解前因后果,换位思考感同身受后,再评论是非对错。”
“……?”
上官灵烨心思极为聪慧,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杂念,她怕师尊发现,实在不敢去抓住,就点头:
“师尊放心。师尊三千年来所作所为,九宗无人不知,您就算铸下弥天大错,也没法遮掩您往日的功业。您哪怕投靠异族,弟子也最多把你囚禁……”
啥玩意?
上官玉堂微微坐直了些。
上官灵烨很识时务,连忙解释:
“弟子是说以后。以后就算师尊与我道不同,弟子也不会盲从师尊,会保持理智,继续恪守自己所行之道;也不会忘记师尊的情分,对师尊刀剑相向。”
上官玉堂这才微微点头:“不错,有长进。如果往后所行之道相驳,你要对本尊动手,本尊劝你别有妇人之仁,本尊会留你性命,但你绝对没机会再出手第二次。”
“嗯……弟子明白。”
……
师徒两个闲聊片刻后,气氛也逐渐放松。
上官玉堂话语停顿了下,心里暗暗酝酿,该怎么把她被左凌泉破了瓜的事情,告诉宝贝徒儿。
上官灵烨则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瞄了师尊一眼,见师尊没说话,就尝试询问:
“对了师尊。以前您去左家做客,娘亲是不是给你了一块衔龙佩?”
上官玉堂双眼微微一眯,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手腕轻翻,取出了一块碧青色的男子挂佩:
“你说这个?”
“嗯。”
上官灵烨双手叠在腰间,摸着袖子里的‘大妇镯’,瞧见这枚‘传国玉玺’,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光彩,柔声道:
“徒儿已经是左凌泉的道侣,又是您的嫡传。您代为保管此物,是准备交给谁呀?”
话语‘图穷匕见’。
上官玉堂窍长玉指摩挲玉佩,略微沉默后,露出一抹‘慈穆’微笑:
“你想要?”
这不废话……
上官灵烨跪坐着,就差伸手去抢了,她尽力保持风轻云淡的气质,认真道:
“徒儿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娘亲也很喜欢我,给了我一枚镯子,嗯……师尊觉得我,以后能不能在左家后宅当家做主?”
上官玉堂说实话,觉得不能。
但当师尊的,这伤感情的话显然不能说。
上官玉堂斟酌了下,轻声道:
“给你倒是可以,就是以后左夫人问起来,你不好回应。”
“师尊就说,是您主动让给徒儿的,左夫人应该不会计较。”
你管这叫主动?
上官玉堂想了想,看似开玩笑道:
“左夫人眼光毒辣,就算本尊那么说,也会觉得是本尊谦让,心里面该怎么看,估计还是怎么看。”
上官灵烨微笑道:“师尊是伪装的身份,嗯……姜怡她们知道这块玉佩在我手上就行了,娘亲心里觉得你是当家做主的,徒儿自然不敢反驳,您本来就是当家的人,哪怕我嫁了左凌泉,我俩还不是您管着。”
这话很识时务。
上官玉堂微微颔首,眼神赞赏,把玉佩递给了灵烨。
上官灵烨连忙双手接过,直接揣进怀里,恭敬一礼:
“谢师尊。嗯……师尊不忙的话,弟子就告辞了。”
这模样,就和从老娘手上要钱,要玩就火急火燎出门浪的不孝女似的。
上官玉堂知道灵烨想回后宅,和众姑娘们炫耀,但她还有话没说完,想了想道:
“灵烨,本尊……”
尚未想好从哪方面启齿,上官玉堂忽然有所感知,望向门外。
稍许过后,外面传来了急促脚步声,还有仇大小姐的呼喊:
“上官灵烨?上官灵烨?”
上官灵烨正在恭敬聆听恩师的教导,被外人打断,自然恼火,回头沉声道:
“师尊在休养,你嚷嚷个什么?”
“哦……上官前辈,实在抱歉。”
仇大小姐的脚步顿住,声音恭敬了些,但还是有点迫不及待:
“上官灵烨,你猜左凌泉现在在做什么?”
上官灵烨莫名其妙——左凌泉肯定在和姜怡、清婉叠罗汉呀,还能做啥?
难不成仇瓜瓜这纯洁小妮子,发现了左凌泉叠罗汉,想喊她过去旁观,以此气她?
可笑……
上官玉堂身处华钧洲,时刻保持着警觉,整座雷霆崖的风吹草动都在她感知之内,对宅子里每个人的位置,自然了如指掌,只是没刻意去偷听他人私下闲谈罢了。
上官玉堂知道左凌泉移动到了仇瓜瓜所在的宅院,仇瓜瓜急吼吼跑过来,肯定是要和灵烨争风吃醋。
左凌泉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是混合双打!
上官玉堂正为如何向灵烨说明情况犯愁,恨不得亲自动手揍左凌泉,哪里会管罪魁祸首的死活。
所以上官玉堂非但没有帮道侣化去此劫,还很善解人意地道:
“灵烨,你先回后宅吧,有事待会再聊。”
上官灵烨满腹狐疑,知道仇瓜瓜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上官灵烨何时怂过?
她谢过师尊后,整理了下衣衫,摆出雍容华美的姿态,不紧不慢走出了房门……
没存稿了,都是现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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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这本书一直在还,但大章不好计算,下本书改成小章,好算一些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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